孟瑾瑜憶起劉皓軒的建議,於是昂首闊步,目光直注地穿過橋心,正當與柳霜煙交匯之時,肩頭不經意間一用力,將她撞落小溪之中。待孟瑾瑜反應過來,溪邊已傳來罵聲:“哪兒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走路不分左右麼?平日的教誨都忘了,此刻要往哪趕呢?”
話音剛落,柳霜煙已破水而出,自他背後抓住了他的肩膀。
孟瑾瑜猛然回頭,尚未開口就被柳霜煙一把推開,身子踉蹌跌入河中。
柳霜煙拍拍手,環抱胸前,水珠自發際滾落到衣裳,衣上的水滴又濺灑至腳下。“你這魯莽小子,不知禮數了嗎?平日教你何物,全然當作耳邊風。這般夜色,欲往何方?”孟瑾瑜在水中奮力掙扎,躍起站回岸上,拂去衣上的水漬,“在下並非悠閒雲宗門下……”
夜色降臨,柳霜煙視線模糊無法瞧清孟瑾瑜的臉龐,未曾聽完他解釋,手中雲袖就朝他疾擲而去:“膽大妄為之輩,怎敢擅闖我們悠閒雲宗聖地!”
飛舞的流雲雲袖宛若游龍翻騰,在空中盤旋一圈,緊緊鎖住了孟瑾瑜,一牽一拽,他就再度跌進水中。“快說,你是什麼來路,為何前來悠閒雲宗?”
這次孟瑾瑜直墜河水中央,洶湧的河水灌入口中。水袖的束縛令他動彈不得,刺骨的寒意令他渾身發顫:“在下姑娘您誤會了我。”
“何以言誤?你承認你非我們雲宗弟子。”柳霜煙佇立橋頭,低頭俯瞰著水中掙扎的身影。月色朦朧下,她僅能瞧見那白衣身影,卻看不清其顫抖的面容。
樹後隱蔽的兩人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愕然,久久不敢近前。此時看到孟瑾瑜渾身顫抖,劉皓軒內心頗感歉疚:“咱上去把事說個清楚吧,別讓柳小姐誤會。”
“你們感情深,還是你們去解決,人家情侶之間的爭吵,外人摻和不好。”黃元清不情願地坐在地上。
劉皓軒緊盯著水面,對黃元清道:“你怕柳霜煙知道事情原委找你算賬吧?但我們若不上前,他們倆的誤會難以化解。你瞧,這笨蛋壓根不會游泳,再繼續下去,恐難活命。你去不去,若不去,我自己來。”
黃元清揮手示意他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樂意。”
“無情至極。”
“那你又無語什麼。”黃元清低語。
劉皓軒靈敏的聽力捕捉到這句話,扭頭向他揮揮手,示意不屑一顧:“你不明事理。”
“你若再猶豫,那小子會被水淹沒的。”
劉皓軒瞪了他一眼,大步跨向橋頭,高聲呼喚:“柳霜煙,快鬆手,一切都是誤會。”
柳霜煙並未理睬,但她放開了那件白色水袖。
河裡的流水洶湧,當柳霜煙放手之際,孟瑾瑜隨激流瞬間沖走。
躲於樹後的黃元清恰巧看到,如脫弦之箭奔向前方,伸手釋放出靈波。金色靈波猶如金線穿梭水面,瞬間捕捉到孟瑾瑜,將其帶離水面,拉向岸邊。
這一幕也讓劉皓軒盡收眼底,一時瞪大眼注視著河流,半晌後方才回應:“為什麼鬆手,沒發現他不會游泳嗎?你這女人太暴力了。”語氣充斥憤怒。
柳霜煙聽出他的惱火,深深呼吸,反駁道:“我暴力?你沒弄錯吧?瞭解那人來歷?知道他的底細?我警告你,萬一他是妖獸山脈來的妖獸,你們悠閒雲宗明日將會夷為平地!我在履行職責,替你守護雲宗,有何不對嗎?”
“可你確定過他身份了嗎?你知曉他是誰?就這麼… 就這麼粗暴地對待人家。”
“我當然問清楚了,他說不是我雲宗之人,既然不是,很可能就有問題,哪有理由推我入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師父說過這話,你怎麼不懂?反怪我頭上。”柳霜煙又挺胸而立,質疑他,“你怎會出現在此地?剛才發生的事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