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但是我們北涼鐵騎,有關係!”
已經積攢了無數怨氣的徐北枳終於怒極,一拳砸在徐鳳年胸口,“離陽要天下少死人,我北涼答應!但是離陽要我北涼多死人,我徐北枳,第一個不答應!”
一口一個溫太乙馬忠賢,再加上那個“我徐北枳”。
不僅僅是剛剛就漕運一事調侃北涼的兩名讀書人,嚇得噤若寒蟬。
整座酒樓都大氣不敢喘一下。
徐鳳年欲言又止。
徐北枳突然神情如同一個心灰意冷的遲暮老人,意態闌珊,自嘲道:“我知道,你終歸能夠讓朝廷不缺一石糧草進入北涼,你這個北涼王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徐北枳望著這個年輕藩王,“但是,我替你不值!”
徐北枳猛然轉頭,對那五人近乎怒吼道:“你當北涼都是傻子,那些石碑上的名字,人人都是傻子?只是為了這個叫徐鳳年的王八蛋玩意兒,就那麼慷慨赴戰死在關外?!”
沒喝酒卻像發酒瘋的徐北枳環視四周,“老子要是徐鳳年他這個憋屈王八蛋,早就砍死你們這幫連王八蛋都算不上的傢伙了!關外以南,是我北涼!別忘了,北涼以南,就是你們中原!”
徐鳳年搖頭,對開口說道:“橘子,我不憋屈。”
徐北枳怔怔看著這個傢伙,低聲苦澀道:“我憋屈。”
徐鳳年笑了,從酒桌上拎起一壺還未開啟的酒,摟過徐北枳肩頭,“行了,請你喝酒。”
徐鳳年不由分說帶著徐北枳離開,不忘轉頭對那個手裡拿著應該找錢給徐鳳年的銅錢、卻打死都不敢上前的店夥計,打趣道:“少收這桌客人一壺酒錢,剛好兩清了。”
……
跟隨在徐北枳身後充任扈從的實權校尉,正是北涼舊將王石渠之子汪植,劍門關一役後負責陵州與西蜀接壤的米倉嶺道臘子口,如今是北涼十四實權校尉之一。在鳳字營脫穎而出的洪書文現在就在汪植麾下任職,足可見汪植在年輕藩王心中的地位。
有些聲音,拂水房聽得到,徐鳳年也就聽得到。
靠山吃山,一座靠山,在北涼想要成為山頭,就需要推到軍頭的位置上,最不濟也要跟邊軍以及兵權沾邊才行。否則任你做到李功德這樣的經略使高位,在北涼也發不出足夠分量的嗓門。在徐鳳年接任藩王之前,李功德敢跟鍾洪武橫眉瞪眼?不敢的,甚至連鍾洪武的部將也不敢。而北涼的山頭,除了燕文鸞何仲忽陳雲垂這些名副其實的老將,其餘像皇甫枰、胡魁也算,因為手裡有兵權,而官品要高出半階的涼州刺史田培芳偏偏就不行。當下的陳錫亮其實也算,因為他跟龍象軍有近水樓臺的優勢,青蒼城一戰,與流州將軍寇江淮也有生死之交。但是徐北枳就不行,隨著他離開陵州進入王府,先前與徐北枳關係很好的汪植這撥青壯武將,就會有些心思,所以這次北涼巨頭在拒北城的碰面,汪植離開臘子口北出關外,除了汪植本人想要為徐北枳鼓吹造勢,何嘗沒有陵州將軍韓嶗山的暗中授意?何嘗不是對徐北枳寄予厚望的整個陵州軍伍體系,一次“出聲”?
徐北枳是如此,事實上幾乎所有邊軍將領,都是人人如此身不由己。左騎軍統領周康為何對於分兵一事那般堅決抗拒?當真是錦鷓鴣自己貪圖權勢?自然不是這麼簡單,周康在地方上擁有眾多將種門庭的支援,周康很多時候需要考慮他們的利益關係,只要騎軍副帥的周康還想在邊軍中更進一步,無疑就需要給背後那些人吃定心丸,只不過徐鳳年過於強勢,在城頭上當著所有人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錦鷓鴣不得不低頭而已。所以下了城頭,同樣被划走兵馬的右騎軍何仲忽就喊了周康一起喝酒,對於這些動作,徐鳳年都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只要錦鷓鴣不做出過激舉措,也就算了,沒理由剝了人家的兵權,還不許別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