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剛境和指玄境也一樣可望不可即,像樂章接連兩次陷陣,氣機起伏跌至八成,期間任由槍林箭雨加身而不動如山,也僅是用笨法子恢復到九成。江湖上之所以將西蜀劍皇的戰死評價為慘絕人寰,不純粹是惋惜這名高手被碾壓成一灘肉泥,更在於這名劍術宗師為了那個不值錢的姓氏,獨力鎮守西蜀皇城大門,所面對的敵人是一波波潮水湧去的蝗群騎軍,完全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只憑那吊著的一口氣死戰到底,簡直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在黃泉路上。
但樂章也僅是皺了皺眉頭,他所正面對的不過是百人騎而已。
隨手推開都尉的刺眼一槍,腳尖一點,踩在那根騎卒丟出的鐵槍上,借勢一記膝撞砸在都尉腦袋上,樂章鳩佔鵲巢站在馬背上,戰馬慣性前奔,傲然而立的樂章無意間望向山頂,沒來由泛起一股胸悶。
有一騎緩緩下山。
越來越快。
樂章身後的遠處,那把桃花扇被啪一聲合上,公子哥晶瑩素白手腕上系掛有另一端白鞘名刀的硃紅長繩,猛然間繃直。
一騎下山的同時,黑裘公子哥也敏銳察覺到被山上一人給盯上了,喃喃自語:“北涼還有這般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手?趙勾檔案處為何從未提及。”
樂章頭皮發麻,跟白天見鬼似的,驚嚇得魂飛魄散。
那一騎馬背上的人物雙袖飄搖,從袖口到手臂之間,攀附縈繞有無數紅絲,如同爬滿了鮮活猩紅的赤蛇。
當年,就有這麼一隻“纏紅繞蛇”的人貓,朝他樂章悠悠然騎馬而來。
被戳中軟肋的樂章瘋癲了一般,神情痛苦,蹲在馬背上,雙手十指鉤住頭皮,然後抬起頭,眼珠子佈滿血絲,咬牙雙手一拍,拍死了那匹戰馬,掠向那一騎。
山腳和驛路上的珍珠騎軍都下意識停下馬,留給下山那一騎和始終勢不可擋的不知名江湖武夫。
那一騎飄落下馬,繼續“前行”。
本以為起碼要纏鬥酣戰幾炷香的一對人,就那麼飄飄然擦肩而過。
雙袖猩紅愈發紅。
原來他手上多了一副從頭到腳剝下的鮮血人皮。
驛路這邊三百騎不約而同瞪大眼睛,目送手拎新鮮皮囊的殿下一掠而去,在那名不再搖扇的公子哥面前停下,隨手高高丟擲那張人皮。
這一幕,黃小快畢生難忘。
腰佩一柄尋常北涼刀的世子殿下,對上了那把不輸南華刀的“過河”。
第135章拋過河
潼門關兩位校尉面面相覷,韋殺青和辛飲馬的眼界,都要比尋常士卒要高出不少,就愈發震撼於世子殿下的殺人手法。寥寥幾樁一品高手力敵千百騎的事蹟,之所以稱之為壯舉,難就難在騎軍中往往隱藏有韋辛之流的軍中高手,江湖上以破甲數量衡量武品高低的規矩,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鐵甲畢竟是死物,披甲之人則是身負武藝的大活人,他們也有各自的氣機流轉。韋殺青眼角餘光瞥了一下陵州副將徐偃兵,這位手提無纓鐵槍的北涼王扈從不知何時策馬前踏了幾步,遙望驛路,槍尖隱約有幾縷淡紫色流瑩轉動,倒是另一位副將韓嶗山始終在他們身側,似乎也有些詫異,抖了抖馬韁,驅馬來到師出同門的徐偃兵身邊,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驛路上發生了什麼,指玄韓嶗山看得一清二楚,但這位槍仙王繡的師弟奇怪世子殿下是如何做到的。身具一品金剛境體魄的江湖漢子直面衝向殿下,結果被殿下硬扛了一拳,藉機讓赤蛇攀附那人全身,如冰雪消融於爐中火焰熊熊燃燒的爐子表面。金剛境界之所以被稱為金剛不壞,就在於體內氣機跟淬鍊出的體魄,兩者內外相融,天衣無縫。殿下雙袖佈滿密密麻麻的赤蛇狀紅繩,剎那間就堵住了那一品武夫的周身竅穴,加之那人失心瘋般不管不顧,不但奢望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