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說到此時,卻是王、劉二人鄰桌有人突然一拍桌子,頓時這人桌上的杯盞都跳踉搖晃起來。
“你敢說花魁仙子的好處是吹噓?”
拍桌之人桌上並沒酒具,這時急赤白臉的卻好像喝酒一樣。拍案而起後,這個公子哥兒打扮之人便擼著袖子過來,怒衝衝地道:
“你敢說花魁仙子是吹出來的?少不得我祝希哲今天要跟你打得一
見這個書生公子要打架,那個先前的王兄弟卻沒護著自己人,而是站起來同聲埋怨自己兄弟:
“老劉,你這是怎麼說話?你也真是,這些天我叫你去魁元畫艘看看,你偏去那些不入流的青樓浪費時間。這倒好,你這卻是惹起公憤了。”
聽熱鬧聽到這裡,張牧雲下意識抬頭往四下一瞧,卻現這“公憤”之說絲毫不假。環目四顧,竟沒一個人怪那個祝公子強橫;仔細聽聽眾人的紛紛議論,內容卻都不外乎鄙視貶低花魁仙子之人。
見眾口一詞,張牧雲便覺的此事稀奇。眼見那祝公子要動手,而那個倒黴劉兄的伴當王兄弟還不想勸架,張牧雲便趕忙站起來,走過去拿手架住祝希哲的拳頭,說道:
“這位兄臺,有話好好說。都走出門在外,沒必要動拳頭。”
惟哼。”
見有人勸架,祝公子第一反應就想翻臉;不過定睛一看架住自己拳頭之人,青衫劍袖,相貌英武,便也略略弱了聲勢,趁勢收回拳腳。
而張牧雲混跡市井多年,也是個自來熟之人。心中好奇才之事,他也不管別人桌上三朋四友,只管回身取了個飯碗端過去擠到別人桌上;跟才怒衝冠的祝公子問那花魁之事。
一聽問起花魁,包括祝希哲在內的他這一桌文友都是眉飛色舞,也忘了張牧雲不清自來,竹筒倒豆般將花魁介紹了一回。
原來,就在十天前,那個西糊邊半樓半船的***之地“魁元畫航”來了個姿容無雙、歌喉絕代的女子,名叫李夢憐。
不知這絕色天嬌的李夢恰從何而來,又為什麼委身青樓,只知道她**格極為孤高,賣藝不**自不必說,連青樓中必要的應酬歌舞,卻也不肯跟那些達官貴人、富商大賈表演。這李夢憐每天晚上,便著人驅動魁元畫航僅有的三層樓船“凌風冊”駛離湖岸,只在離岸二三里的湖中停下。
舟停波中,此後畫船燈暖,曼舞輕歌,水月煙波中窈窕的身姿如月中嫁娥,拂水的歌唱好似九霄的仙歌,縱然只是遠遠望去飄飄渺渺,卻足以讓人神魂顛到。因此十天以來,本來有些偏僻的西郊湖邊,竟是遊人如織,千百人從下午便去凌風柯停留的湖邊佔位,摩肩接蹬,只為聽一聽有如天簌的歌聲、望一望好似月裡嬋娟的仙容。
對諸位公子這番神采飛揚、口角邊略滴下口水的講述,直到最後張牧雲才聽出一些弦外之音:
“是不是你們都沒接近見過那位花魁仙子?”
一言既出,眾皆噤聲;嗒然若喪良久,方有人悻悻接言:“花魁娘子天仙人物,傳言連杭州巡撫拜訪都不接見,我等見不著也是理所當然
“那是那是。”
聽完稀奇,張牧雲神清氣爽,趕緊又端飯碗回到自己桌上。等月嬋見到他再回來時,卻現他飯碗中已比先前多了兩隻黃油雞翅膀。
“牧雲”見少年如此無聊,天香公主忍不住有些微惱,“你也真是。沒看出來,你也是個對青樓女子感興趣的無聊浪子。”
月嬋似嗔非嗔,也不知怒真怒假,只在那邊小聲責怪少年:
“初來杭州,我們應多打聽打聽本地風土人情,看看有沒有什麼賢人事蹟。現在只管打聽青樓女子故事,莫不走到了江南煙花之地,你也想去秦樓楚館中玩耍?”
“那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