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卿塵進屋前便以絲帕掩了口鼻,此時搭她脈搏,眼中越來越凝重。很快出了屋子,一言不發直往端孝太后寢宮回去,碧瑤跟在身後一路小跑,又不敢叫她,卿塵低頭思索,出了抄手迴廊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碧瑤回道:“就是今天。”
卿塵冷不防停住,直視她問:“丹瓊是不是出過宮?”
碧瑤合膝跪倒在地,磕頭哭道:“碧瑤不敢瞞郡主,紫瑗掛心家中只有母親一人,晌午偷偷出去送了些藥,丹瓊年少貪玩,趁我不知道纏著她跟了去,誰知回來就這樣了。”一邊抽泣一邊只是磕頭。
卿塵抑聲道:“真是不要命了,我前幾日都白囑咐你們了嗎?出宮帶了京中瘟疫進來,我即便肯替你們瞞,丹瓊也未必能活得了。何況這是多大的事,誰能瞞得住!”
碧瑤聞言臉色慘白:“郡主救命。”
卿塵皺眉道:“起來,哭有何用!你和紫瑗竟未染上已是命大。她倆人出宮,還有誰知道?”
碧瑤搖頭:“沒人知道,簡延宮後有一道上了鎖的宮門無人守衛,年久日長門鎖已壞,她們想私下出宮都是從那裡悄悄去的。”
卿塵知道這病疫來得兇猛,心中焦慮萬分,但自己若亂她們更沒了方寸,強自穩著道:“不準再哭,你現在馬上去太醫院,報說太后不舒服,宣太醫過來瞧。太醫來看了以後,設法讓太醫準紫瑗去致遠殿報天帝知道,我回致遠殿,一會兒設法跟天帝再過來。記住,若查起來,咬死不能說她們出過宮,就說丹瓊一直跟在太后身邊伺候,紫瑗和你在一起。只要真沒人看見,誰也查不出來,最多治個照護不周的罪,比你們犯下的可輕多了。”
碧瑤嚇得不輕,道:“這……這若查出來,可是欺君的大罪。”
卿塵眸中一沉:“欺君之罪,被君查知才算欺君,否則便沒有欺君這一說。切記和紫瑗倆人所說不能有二,生死便在這上面。”夜色中慈安宮明暗不定的光映過來,雪地裡投下一片寂暗的身影,瞳瞳映映,燈火沉沉。
碧瑤被她冷靜的語氣支撐著,心神清明瞭許多,叩首道:“郡主為了我們竟冒這樣的險,我們來世銜環結草做牛做馬也不能報。”
卿塵嘆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尚未知,說這樣的話還早。這病我現在是不能治,也還沒有方子醫的好,究竟怎樣要看造化。”碧瑤知道事情嚴重,磕了個頭,匆匆去了。
卿塵悄悄回到致遠殿,靜靜等在房中,不多會兒果然慈安宮有人來報天帝,說端孝太后病重。不待天明深夜驚擾,那必是極不好了,天帝聞訊即刻帶了孫仕安和卿塵往慈安宮去。到了慈安宮卻被太醫院的人攔在寢宮外面,孫仕安上前喝道:“大膽了!竟敢攔聖上的駕!還不快讓開!”
端孝太后的病狀,診脈的當值太醫何儒義早就懷疑到了流傳的疫症上,雖是稟了上去,但說什麼也不敢讓天帝以身涉險,跪著道:“皇上龍體為重,恕臣斗膽,不敢請皇上進去。”
倒是天帝還沉得住氣,肅聲道:“何儒義,你倒是給朕說說為何不能進去!”
柯太醫磕頭道:“太后脈象虛浮,高熱不醒……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但請皇上先顧及龍體。”
卿塵見天帝漸有怒色,這何儒義是宋德方的高徒,醫術雖不錯,卻是太醫院中出了名的迂腐不通人事,得了個“何榆木”的外號,怕他一言不甚當真觸怒天帝,便請示道:“皇上,卿塵略知醫術,不若先讓卿塵進去看看太后,再來回稟皇上,請皇上定奪。”
孫仕安此時也聽出事情不簡單,不敢令天帝冒險,在旁跟著勸:“皇上息怒,不妨讓郡主先去看看也好。”
天帝對卿塵的醫術倒有幾分信任,思索一下,終於準了奏。卿塵隨何儒義進寢宮,孫仕安伺候天帝到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