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家的,結果杜陵還是回來了,說不定她也是向著她小兒子。
也沒辦法,只好留在杜家過夜。
收拾客房的時候忘了鎖門,聽到背後熟悉的腳步聲,何寓眨了眨眼睛,不用猜都知道是他。
“明天帶你出去走走,行麼?”
“啊,明天還得上班,還忙著呢。”
杜陵在床的一邊坐下:“我問過你們臺裡,你一週就一期節目,哪來那麼忙的事要做,說好了,明天答應麼?”
“……”
“不然,”他喉結微動,猶豫一會說,“我今晚就不離開這個房間了。”
果然還是喜歡威脅這一招,何寓一挑眉頭:“又不是沒有在一個房間睡過,怕什麼?”
“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跟你做點……以前從沒做過的事情。”
“滾!”何寓佯作惱怒,趁他沒注意手上一用力把他推了出去,迅速關上門。
他一個踉蹌,待反應過來連忙用手臂阻止她的動作,可是來不及了,手掌被夾在門縫裡。
痛意從手掌蔓延,最後席捲了全身,他背脊發麻,嘴裡發出“嘶——”的一聲吸氣聲。
“何寓何寓,你夾著我的手了!”
她擋住門,咬了咬下唇,問他:“那你保證再不來騷擾我,我就把你放開。”
“做不到。”冷汗簌的一下冒了出來,“你今天就是把我這隻手擠掉了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這輩子我只為你一個人食一次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動搖一次,讓我以後怎麼相信你?一年前你會因為你的理由跟我離婚,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裡,一年後你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再次拋下我呢?”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你知道你躺在醫院裡等待輸血的時候我心裡多麼煎熬嗎?我寧可受傷的那個人是我,如果你要我的血,我可以為了你放幹,唯獨那個時候,我怕你染上病,怕連累你的一生。”
“你知道嗎?我昏迷的時候腦子裡面其實還有意識,你沒辦法想象我有多麼痛苦,失血讓我感到冷,四肢一點點變得冰涼,我也不想死,我一點點控制我的意志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我在等待,我不相信前一天還說會跟我辦婚禮白頭偕老的那個人會捨得我死掉,我一直堅持著堅持到再也控制不住昏迷過去,這樣醒來我還能跟你在一起,這些你想過嗎?”
門外的人沉默了,全身上下泛起冷意,他只想過她經受著的身體的痛苦,卻從未想過原來愛情也是支援她挺過來的力量。
“醒來以後嗓子裡面像火燒過一樣地疼,說話也說不出來,每天都特別累特別想睡覺,我等你來看我,那時候我覺得我的舌頭都壞掉了,吃飯都吃不出味道,還是堅持著吃飯恢復體力。那樣的等待有多麼煎熬我想你一輩子也不知道,我甚至想過,也許你出了什麼意外死掉了,因為我身邊所有的人都瞞著我,誰也沒有提到過你。”
這樣的心情被塵封在腦海裡,從未對人說過,如今回想起來,還有著刺心的痛,不知覺間眼淚流了一臉:“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瞞著我的是比愛人死去更令人絕望的事實,是生死關頭的拋棄。到底有多麼鐵石心腸呢?我想不到,可是我傻,不用你自辯什麼,我給你想理由,在你沒提到離婚之前就想好了原諒你。這份原諒和勇氣,我自認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
手上的痛苦已經變成了麻木,取而代之的是真正鑽心的痛苦,像是被無數把刀不斷刺穿一般,他沒被禁錮的那隻手緊握成拳,用力地砸在牆上。
“對不起。”他只能說出來這幾個字,如此的貧瘠無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