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浸透,手腕處不停地滴出殷紅的血液,我詫異的道:“老人家,您用自己的血肉喂烏鴉,不疼嗎?”
“寶兒吃飽了,我就不疼。”老人滿眼的開心。
他的額頭佈滿汗水,硬撐著傷勢帶來的痛苦呢,竟然還能釋放出輕鬆的笑意,換一般人早表情扭曲了,單憑這點,此人絕對不簡單!
“《老子》中提到過,以己身血肉餵養黑鴉,目的是與陰靈溝通。”林慕夏凝視著老人的眸子,她詢問的道:“您……看見什麼了?”
烏鴉是腐食性的動物,只是腐的,它們就不挑剔,其中的黑鴉最愛吃新鮮的生肉,黑色光澤流動的鳥軀,充滿了陰柔的氣息。
老人傻呵呵的笑著道:“我看家寶兒了,她像四十年前一樣美。”旋即他又自艾自怨的說:“可是啊,我早已老了。”
我心中大概明白了怎麼個情況,老人的愛人寶兒死了四十年,進來他得知了傳說中“禁忌”的方法,不知是道聽途說還是哪裡來的,甭管是真是假,他思念亡妻心切,不惜血肉之痛,餵了黑鴉。
不過,觀其表情,貌似真的成功了?
和四十年前死掉的愛人接觸,這怎麼可能!
“敢問這是您從哪裡知道的方法呢?”林慕夏一邊拉開手包,一邊說道。
“這……我也不曉得,今天中午在湖畔提前觀燈,不知道怎麼了,腦子裡忽然冒出這種念頭。”老人撓了撓稀疏的頭髮,他滿頭霧水的說:“寶兒生前最喜歡元宵節這天了,因此我每年的元宵節前後幾天,都獨自來湖畔,幻想著寶兒跟我一塊觀賞。今天看一盞繞馬燈時,我記不起來那幾分鐘發生了何事,像是思念過重走了神,回過神時,就有了這念頭。”
老人講話有點囉嗦和絮叨,觀燈時突然有烏鴉喂肉的念頭,他反覆強調了兩次。
林慕夏把隨身攜帶的醫護用品取出來,花了五分鐘,她快速給老人做了包紮和消毒,叮囑的道:“您在傷愈之前,千萬別動這胳膊,否則感染了。”
“嗯,嗯,謝謝丫頭,方才光顧著想和寶兒聊天的情景了,沒注意,現在才覺得痛。”老人哎喲哎喲的感激道。
裴奚貞關心的道:“您家住哪?有電話嗎?我讓你兒女來接。”
“我家就住附近的小區,沒有兒女,只養了條老狗。”老人被黑鴉咬過的手臂不停地顫抖,他失落的道:“我是抗美援朝的老兵,打寶兒死了,就剩我自個兒了。”
裴奚貞有板有眼的敬了個軍禮,畢竟我們D。I。E亦軍亦警,我們表示了崇高的敬意,並把老人送回了家。老人叫陳雙冄,有六枚軍功章,當年巔峰時坐到了團長的位置。床頭上有他和寶兒結婚時的老照片,老人非要我們把它摘下來抱著睡覺。
直到老人安心的躺在床上入睡,我們這才離開了他家。
現在臨湖公園已經沒人了,我們便走向停車的地方。有些事是不好當著老人面說的,因此我們現在才討論他以血肉喂烏鴉的事。我攥緊拳頭道:“迷惑老人的,一定是精神師……”
“沒錯,趁他觀燈時心神投入。”林慕夏分析的道:“精神師坑人的計劃開始了,誘惑老人拿血肉喂烏鴉能看見寶兒,灌輸完這個思維,同時也對其進行心理暗示,烏鴉食肉時,他能看見死去多年的愛人寶兒,並與之做虛擬的交流……”
裴奚貞咬牙切齒的道:“這實在太陰損了,想幫老人與愛人相見,直接暗示別的條件就行了,非得讓烏鴉吃人家一塊又一塊的肉!”
“難道精神師與陳雙冄有交集,還有點仇的樣子?”林慕夏眨了眨眼睛道:“他能知道對方心念寶兒,至少有過接觸。”
裴奚貞沉吟了數秒,道:“我們明早再來拜訪陳雙冄,詢問都有誰知道他這件事。”
“唉,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