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回去救人,便快步來到城門樓子底下找了在這裡攬活兒的馬老實,許了他幾個銅板,讓他快些趕車送自己回村去。馬老實得了銅板,將車趕得飛快,自回桃花村去不提。
這裡送走了溫氏,小桃讓喜鵲去紙鋪問問能不能預訂些紙質稍硬的桑皮紙,又給了她十幾枚錢,讓她買些瓜子花生回來用大鍋炒了當零食吃。自己便脫了繡鞋,上炕膩在林氏和崔章氏中間,也撿了根松花色的線繩開啟了絡子,崔章氏好笑道:“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你這丫頭居然也幹起這手工活計來了,你不是最討厭做這些細緻活計?”
林氏見女兒手裡編著,臉上神色卻是黯然,以為她是不舒服,急忙放下手中活計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說道:“莫不是身子不舒服,鋪了褥子躺會罷。”
小桃心不在焉的軟軟的靠在了林氏身上,腦中想著答應三日後交的圖樣子,“娘啊,我沒事,只是這回的客人眼裡看過太多的好東西,她預訂的那花樣子可得費些功夫,我正在想這事兒呢。”
林氏知道她並不是身體不爽,也就放了心,依舊打她的絡子,這畫畫一事她可是幫不上忙。崔章氏卻在一旁道:“這回畫些什麼?”
小桃隨口便答了一句:“我想畫四季美景,只沒想好如何下筆。”
崔章氏停了手中活計,拿個棉墊子倚在身後靠了,試探著說道:“我年輕那會兒,有次去繡坊接活做,卻見了一個富家小姐在繡坊裡訂了一套四季被面兒,倒是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景色,那畫著春天的是一盆嬌黃的水仙、夏天的是一池荷花、秋天的是菊花、冬天的便是臘梅花,那四副被面組在一起便是一幅四季圖,甚是好看哩。”
小桃心中猛的一動,剎那間來了精神,眼睛裡放出亮光來,“對啊,那四季圖是三月為一季,我就弄個月月圖,將每月裡開的花卉配了鳥蟲畫了,豈不是好?”
林氏笑道:“月月圖,虧你怎麼想了來這樣難聽的名字,一年裡的十二個月,叫做十二月令,我小時候的家鄉里還有十二月令歌呢。”
小桃此時猶如打了雞血般興奮,奪過林氏手中結了一半的絡子,纏著她給自己唱那十二月令歌,這可是激發靈感的好時候,若是將圖樣配上歌詞豈不更妙了,但還是得先聽聽這十二月令歌究竟如何。林氏最愛這個貼心小棉襖,哪裡經得過她磨纏,讓她別鬧,自己出神想了一陣,便開口輕聲唱道:
“一月蘭花沁芬芳,二月水仙盆中裝;
三月碧桃嬌十里,四月薔薇靠短牆;
五月石榴紅似火,六月荷花滿池塘;
七月梔子頭上戴,八月金桂一樹黃;
九月素菊初綻放,十月芙蓉正上妝;
十一山茶供上案,十二臘梅雪中香。
一段花名歌喝完,小桃已是痴了。她從小經常被林氏哄著入睡,自然知道孃親唱起歌來好聽,便是隨便哼支沒有歌詞的小曲兒,也是聲音柔和清亮,方才那一曲十二月令花名歌詞意優美,對句工整,完全可以用在繡品上和花樣搭著用,新奇又有趣。她經常見到有人在扇面上,繡屏上弄些詩詞歌賦,自己這次的圖樣便要用這段花令詞來搭配。
她靈感既來了,呆也呆不住,摟過崔章氏和林氏在她倆臉上各自狠狠親了一口,翻身從炕上下來一股煙兒似的飛跑回自己屋裡去了。樂山正從外面進來,剛巧看見女兒抱著妻子的頭大大的親了一口,還帶著大大的響聲,不由得笑道:“這丫頭可是又瘋了,越大越不成個樣子。”他雖嘴裡這樣說著,臉上卻是滿臉寵溺的笑意。
小桃奔進屋裡,將前幾日樂山給她做的大書桌挪到炕前,自己就在炕沿坐了,鋪了熟宣研了墨,拿了一個白瓷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