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剛點上一支菸,只聽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靠窗那個蹲位的擋板咣的被人踹開,走下一位衣著素雅的少婦,卻不是李姐是誰?
李姐先是輕啊一聲,然後伸手掩住了嘴,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潮。我也嚇了一跳,儘量若無其事地說:李姐,你竄錯門了吧?
李姐兩隻大眼睛往左右牆根轉了轉,很坦然地說:我沒竄錯門,這就是女廁所呀。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失戀了呢,還是……
看著她那逐漸矜持的樣子,我尿意全無,神色慌張的逃出了廁所。
臨近下班,我轉動著手裡的簽字筆,心裡百感交集。往常這個時候,我早就歸心似箭,巴不得一步到家,推開房門就能看到頑皮使壞又不失嫵媚動人的桃花;現在,我似乎害怕了回家,害怕推開那道門。
正在心亂如麻,接到老梁一個電話,說是晚上有個飯局,讓我去安貞橋的某某魚頭飯店找他。我說我煩著呢,沒興趣參加你那鳥人們的聚會。老梁嘿嘿乾笑,說你還是來吧,我想跟你聊一下桃花的事情。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33)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我推開那家飯店二樓包間的房門。裡面歡聲笑語,滿室的煙霧中坐著二男三女。他們見我進來,都很鴉雀無聲的盯著我看。
那仨女的容貌清麗,衣著*,但我一個也不認識;倆男的其中一個自然是老梁這王八蛋,另一個五大三粗,目光像鷹眼一樣飄在我的身上,似乎想捕捉什麼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朝你撲將過來。我怔了怔,此人相貌有幾分霸氣,也有幾分俊氣,看起來依稀熟悉,彷彿在夢裡見過一般。
我們的目光膠著了十多秒鐘,他突然哈哈大笑,離了座走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惡狠狠地說:我靠你大爺的,不認識我了吧,我是阿飛,祝飛!
原來是他,我揉著肩膀咧開嘴笑。
祝飛跟老梁一樣,都是我大學的同學。遙想當年,我們幾個都是一根繩上綁著的螞蚱,一起光著膀子去綠茵場上踢球,一起咋咋呼呼去小飯館喝酒,一起抱著吉它去女生公寓樓道對牛彈琴,如此等等,實在很臭味相投。惟一不同的是,阿飛父母雙雙下崗,家境很是貧困,供養他這個大學生實在是咬牙切齒的。記得在大一時,阿飛原本不跟我和老梁住同一宿舍,而是在受盡其他室友白眼和排斥後搬到我們宿舍的。他第一次進門,我和老梁正就著花生米和火腿腸吹啤酒瓶,我掃了拘拘束束的阿飛一眼,讓他過來一塊喝酒。阿飛苦笑著拒絕了,老梁跟著來了一句:你要不喝我他媽就拿酒瓶砸你,信不?從那一刻起,我們三個就成了鐵哥們。阿飛可以隨便使用我們的洗髮水、飯票、電腦,甚至他泡馬子的全副武裝,也經常由我的西服和老梁的領帶組成。那年正月,我和老梁坐了半天火車去阿飛老家玩,臨走時塞給他媽五百塊錢(她媽因中風而癱瘓在床上已經有些年頭了),說這是拜年的,他媽死活不要,阿飛在旁邊悶聲悶氣地說:給你你就拿著唄!到了大三,阿飛由於和人打架被開除了,從此跟我們失去了聯絡,後來據說在海南三亞那邊給人當保鏢……
那些校園裡的青蔥往事,就像風一樣掠過,讓人心頭一陣惘然。我勉強定了定神,對阿飛說:你胖了些。
阿飛一邊摟著我的肩膀向酒席走去,一邊笑呵呵的說:你還是那麼帥。
老梁這王八蛋一直跟身邊的女人打情罵俏,我過去踢了他一腳,罵道:阿飛來北京了,你丫怎麼沒在電話裡告訴我。
老梁拍拍褲管上的腳印,有點氣憤地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再者說了,我看你對那個女房客挺有興趣的,就拿她來當魚餌,讓你上鉤——我知道你最近挺煩我的,嘿嘿。
一聽這話就來氣,我問老梁既然知道我對桃花有興趣,那天為啥還要單獨把她約出去吃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