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移動的速度極快,從背影看上去像是窈窕的女子。但是從她的腳步來看,又根本不是人的速度。
木照發揮他善於追逐尋覓的長處,衝在方渡前面,緊緊追著前面的那道影子。
“給我站住!”
仗著身上的隱身術還沒有失效,木照簡直像山裡靈活的猴子,飛簷走壁。
方渡不想那麼有失風度地狂奔,他單手掐訣,一道束縛的陣法從天而降,落在那白影的身上。
然而那道影子根本不是凡人。二人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身體不斷拉長,陣法的圈子也在不停地縮小。
就在陣法縮減到只有人的手腕粗細時,那道影子從中間斷開,竟是變作兩截,倉皇逃走了。
木照氣得一拍大腿。
“什麼東西?這麼雞賊!”
“不用追了。拿著這塊玉佩,她遲早會再找回來。”
方渡看著手中的白魚玉佩,細膩柔潤,只是格外冰冷。放在掌心裡,不一會兒,彷彿整個手掌都要被凍住。
“當務之急,是再見秦小姐一面。”
秦楚夢從方渡那裡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這也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自從秦老夫人病重後,那些僕人丫鬟對她也不再恭敬,冷嘲熱諷是常有的事兒。
在他們看來沒有秦家血緣關係的她,就是一個外人,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沒有區別。
秦楚夢不想與他們計較,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傷心。只是母親離世,她心中的憂思始終無法排解,不願意出門見人。這樣也避免了很多麻煩,更是一箭雙鵰。
這會兒房門被敲響,房間內的秦楚夢吃了一驚。按理說不會有客人來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居所拜訪才是。
但很快,秦楚夢猜到外面的人是誰。她上前開門,果然是行色匆匆的方渡和木照。
“居士?發生何事了?”
秦楚夢一臉不明所以。方渡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她腰間的那塊玉佩上。
秦小姐的玉佩還在。
“楚夢,你來看看。這塊玉佩是不是你的東西?”
“玉佩?什麼玉佩?”
秦楚夢仍然是發懵的狀態。直到她看見了方渡手中的另一塊白魚玉佩。
“這、這玉佩怎麼會有兩塊?”
秦楚夢也是震驚不已。
她說她戴著的這塊玉佩,是在她剛來到秦家的時候,秦箏遊親手為她掛上的。
“當時孃親還說了,這塊玉佩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她要我時時掛在身上,能保佑我平安。”
這麼多年過去,秦楚夢也從未見到旁人佩戴同種款式的玉佩。
方渡把這塊玉佩的來歷告訴她。
“我們剛才在箏遊的舊居尋找線索。不知不覺就追到了一個池塘旁邊。那池塘邊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像是一個女子,又像是幽魂。她從我的陣法中逃了。這塊玉佩也是我在池塘旁邊撿到的。”
秦楚夢聽著這驚魂的一幕,心中驚駭。
“聽居士所言,這女子並不像是活人吶?”
旁邊的木照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秦小姐,你方才說,總感覺有一道影子,從小就跟著你。會不會這白影就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鬼魂?
我說話直白。這白影身上一股濃重的怨氣,看上去像是冤魂啊。”
“這……我現在也有些混亂。秦家世代修福,怎麼會有這樣的冤魂存在呢?”
秦楚夢心思單純。怕是秦箏遊活著的時候,也沒有讓她接觸大宅裡面那些骯髒的事。
方渡知道,像這樣的老宅,裡面的冤案錯案可太多了。
但是,他心裡的猜測,和木照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