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算她磨牙,她一個人在這兒睡得好好的,她難道還能吵到這位大佬嗎?
青燁忽然站了起來,直接拎著她的後衣領把她拽了起來,他的力道非常大,白秋覺得他一隻手就可以捏碎她的骨頭,腳底懸空的剎那,地底湧出的青藤將她身體纏住,如同繩索,把她纏得差點透不過氣來。
白秋一動不敢動,簡直要被嚇得窒息了,全程盯著藤蔓,就怕這玩意兒又纏上她的脖子。
青燁這回沒有想殺她的意思,而是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忽然沉沉冷笑一聲。
千年前他無聊,養了條蛇,如今長大了,成了魔君,膽子也大了不少。
居然敢私自藏人。
白秋緊張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突然冷笑什麼,以為是沖她的,嚇得她又是一抖,連帶著身上的藤蔓又纏得她更緊了些。
青燁又扭頭,眯起眼盯著她。
白秋更緊張了。
面前的魔頭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表情似乎有點古怪,但什麼都沒說,而是直接轉身往外走去,他身材頎長,漆黑的長袍紋著繁複的金絲圖騰,在地上迤邐著,浮動的碎金半隱半現,如同揉碎的落霞,墜入了無盡的黑夜。
藤蔓在他身後無限延伸,發出窸窸窣窣的攀爬聲,推著將白秋往前。
濃烈的黑暗幾乎與他融為一體。
彷彿他就是黑夜。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一路走到光線明亮處,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極為氣派的宮殿,無數的圖騰攀著冰冷的玉柱,地面上反射著冷光,寒意瀰漫,邊上的魔將見衡暝君出來了,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還沒說話,就聽見青燁淡淡地撂下一句「讓玄猙滾過來見我」,語氣非常不善。
緊接著,便帶著白秋消失在原地。
白秋動彈不得,只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中,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地方,方圓千里之外,連出沒的魔修的都沒有一個,說是荒無人煙,魔氣卻濃鬱到讓她感到窒息,從這裡看,甚至看不到魔域上空的星海。
天上不透任何光,連地上都一片陰森,連風都是靜止的。
周圍聳立無數一人高的荊棘與尖石,最中心是萬丈深淵,彷彿要將人吞噬進去。
傳言中衡暝君在魔域禁地療傷千年之久,誰也不敢打擾他,也幾乎無人見過他,難不成,這就是他的老巢?看這裡的環境,倒真是應了那衡暝君的「暝」字。
白秋覺得,與其說這是魔域禁地,說是十八層地獄更貼切些,他冰冷地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專程勾魂,取人性命。也難怪,即使是魔族慘遭追殺、最為落魄的日子裡,都沒人敢打擾這魔頭。
這怎麼就是她的小哥哥呢。
思緒間,青燁已將白秋帶到了深淵底部。
深淵裡面,居然別有洞天。
深淵中間聳立著黑色的古堡,參差的屋脊上纏繞著看不見的青藤,古堡延伸的長廊順著深淵蔓延,無窮無盡,就算是如黑色城堡一般的宮殿,也仍舊是暗無天日的,只有星零的火焰照亮一臾,像地獄裡的鬼火,看著更顯得陰森。
但可以看出,這座宮殿的主人,極其喜歡黑暗。
白秋更緊張了,直到被扔在了地上,她趴在長階之下,手撐著玉質般的冰冷地面,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拎著她的後衣領,又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往前一丟。
白秋被他丟到了王座上。
一屁股坐在王座上的白秋:「……」
坐在大魔頭的位子上,她又懵了,手握著冰冷的王座扶手,彷彿握著個燙手山芋,坐立難安,完全不敢動。
她覺得坐在衡暝君的王座上好像不好,可是他把她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