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子太平叛軍發表的暫時終止和談的宣告尚且還言猶在耳,可滿打滿算,普留申科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和噁心的濟南”回到他的德州本部也才不過三天的時間,而載垣等人卻是昨天清早才剛剛離開的德州。哪裡想到,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那群無恥的傢伙們居然竟開始背信棄義,引發了全面的武裝衝突。
當然,普留申科能夠如此發怒的更重要原因還在於,他根本沒有做好戰爭全面爆發的準備。
作為一個久經戰火考驗的職業軍人,他早就預感到了那個所謂的和談,也許就是夢幻中的一個美麗花環。和平應該、也只能是用大炮的叫囂和士兵的鮮血來換取的,從來就沒聽說過單單依靠兩張嘴皮子的上下一碰就能輕易地得到。
在被聯軍總部指定要他帶團親赴濟南的時候,儘管他不得不服從這種“輕率的安排”,他還是沒有忘記了三番五次地叮囑留下來的助手們不要對和談的前景太樂觀,要加緊整飾軍隊,只有手中握有一支雄鷹一般的軍隊,才是大家安全的保障。
即使是在濟南期間,普留申科也沒有一天停止過要應付未來很可能會發生的戰爭的準備。透過他埋藏在太平紅軍內部的鼴鼠,透過閒暇時的“遊覽活動”,再隨時隨地注意傾聽滿清代表團中那幾個與太平天國方面打得火熱的人員的隻言片語,及法、美、荷蘭等觀察團成員的是介紹也好是炫耀也罷,總之,把這些所有的資訊綜合在一起,他自得地相信,他已經大體上掌握住了他的對手脈搏。
因此,他曾數次密書回德州調整未來的戰略部署。他要求他的部屬們,在東昌和武定兩府應當加強以黃河為屏障的第一道防線。而在濟南的對面,在暗中做好以禹城為中心的濟陽、齊河等幾個要點的防禦工作同時,卻要做出一線河防鬆懈的表象,將主要的防禦及機動力量都集中在聊城至商河一線,以徒駭河為依託,構成堅不可摧的第二道防線。
普留申科認定對手的大舉進攻行動一定將會在濟南一線展開,因為在濟南周圍集中了太多了的太平紅軍精銳。另外,只有集中力量像刀子一樣的由這裡突破,才能瞬息之間割裂他的整個防線,趁他的軍隊左右難以相顧之際,又可以再度施展出長途偷襲威海特區的卑劣手段,以輕騎兵直趨正定。這樣一來,他的對手們既直接威脅了大清的京都,又可以將大批屯駐於正定以南的聯軍軍隊後路切斷。這絕對是可怕的事情。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麼多,普留申科才做出了他的那種萬無一失的絕佳安排。他設想,一旦太平紅軍不顧廉恥強渡黃河,他的左右兩翼各有十幾個團的兵力,藉助黃河的幫助那是足可以抵擋住兩翼太平紅軍的牽制性進攻。而在當面,稍事抵抗後,儘可以讓出黃河防線,叫他們上岸來。因為,不叫人家上岸不行,太平紅軍的火炮他可是聽說、並且也看到了,在這種情況下跟人家死抗,無異於是拿著士兵們的血肉之軀當炮灰使。他可是很清楚,士兵可是將軍們的腰桿子,沒有了士兵的將軍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先示弱,以幾個要點拖住上岸的對手,以堅固的徒駭河防線擋住對手們的去路,消耗他們的人力、士氣。隨後,左右兩翼的軍隊再一合圍上來,哈哈……
普留申科考慮的實在是不錯。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他所瞭解到的“太平紅軍精銳”不過都是演給大家看的一場場戲而已。除去火炮部分是真的,部隊都是偽裝的,不過就是打著個旗號罷了。別的不說,就說僧格林沁看到的那個所謂“天軍教導旅的團隊”,那僅僅就是北方行營的總部警衛團,紅一軍也好,教導旅也好,一直就守在各自的防地從來沒有移動過。當然,他們打著的旗號不會是自己,要不然,那位可憐的諾巴諾斯基上校也不會在與南岸的書信往來中,總是要註明信是寫給太平紅軍青州主將曾天養的了。
普留申科想得不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