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著黑夜的光彩,竟然有了一些讓他捉摸不透的意味。
楚玉淡淡地道:“我這回出去,是要找一個可能可以幫上容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此行會不會有危險,甚至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做。為了安全起見,我想帶上你,只問你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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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錯正要點頭,卻見楚玉先他一步,擺了擺手,打斷他道:“你先別忙著答應,跟著我去,你我必須約法三章,第一,你不得透露我的身份;第二,除非是他人向我攻擊,否則你不得隨便出手,第三,這一路上都聽從我的吩咐。”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你若是答應,便跟著我來,否則咱們各走各路。”
她明明是有求於他,卻是這麼一番從容不迫穩操勝券的態度,反客為主,便是吃準了他一定會因為放不下容止而答應,花錯咬了咬牙:“三章就三章,你也要言而有信,真的想法子去救容止。”
楚玉微微點頭,轉身朝外走去:“那便跟著來吧。”
花錯有些發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服,夜風吹起來她的衣襬,反而顯出她腳步穩定,不緊不慢。
前陣子,容止做些什麼,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這女子一直被矇在鼓裡,有時候他心裡會暗暗發笑,笑她身陷容止的指掌而不自知。
可是現在的楚玉,卻彷彿與一個月前不一樣了。從回來,入宮,回府,再到離開,她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判斷都毫不遲疑毫不猶豫,沒有多餘的徘徊也捨棄了軟弱的憂思——此時的楚玉,有一點像剛剛遣散男寵那陣子的模樣,可是卻又比那時候更清楚,更明確,也更坦然,更強大。
花錯隱約覺得,在楚玉身體裡,真的生出來了什麼,他無法撼動的東西。
他不能,容止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經歷了死亡和流離,分別與相聚,她正在從無邊無際的迷惘困頓中……
走出來。
一步一步地,毫不遲疑地。
走出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六十七章 一日共兩夜
玉離府,是為了找於文。
那日她心中彷徨之下,向於文詢問滄海客的下落,隨即一不做二不休,便謊稱是容止讓他找到滄海客,有要事相告,希望於文代為引薦。
抵達建康城的一天前,她與於文分別,約定三日後在某處見面,一同去見那滄海客,接下來,便是她回府的那些事。
容止的信物楚玉貼身收藏著,但是她並不打算拿給於文看,而是預備以另外的理由去接近那滄海客,這樣也不算違背容止的囑託。
臨行之前,楚玉將公主府再次託付給桓遠,並留了一封書信,讓他明天交給劉子業。
寫信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劉子業派出人去搜尋馬賊和容止的所在,但不是軍隊,因為大規模的行動會令馬賊們有所警醒,而孫立有可能會認為是容止招來了軍隊,對容止不利。
投鼠忌器,她目前所能做的,就是這麼多,另外一半期望,楚玉則放在那個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的滄海客身上。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不知道那位滄海客是什麼人,但是能得容止如此鄭重的託付,想必不會是平庸之輩。
除此之外,楚玉還有不曾對任何人表露的,另外一重用意。
走到公主府門口的馬車前時,流桑已經在車邊等待,他腰上佩著短劍,背上還揹著長弓箭袋,睜大眼睛,一副要出去打仗地模樣。
而在流桑身邊。有還站著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黝黑的面板結實健康,手中握著一杆精鐵長槍,腰背挺得筆直。
明麗的星空之下,華麗的馬車之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