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的粉末隨風遠去,鴨鴨吸吸鼻子,瞅瞅如今正常很多的家人,瞧瞧五花大綁的小朋友,略微給孩子鬆鬆綁,好叫他呼吸不至於難受。阿爾格爾重新摸出一支筆,叮囑魏爾倫千萬冷靜不要衝動以後,著手破譯西格瑪的靈魂。
靈魂記錄始於三年前,二十好幾外表的青年沒有記憶,孤身遊蕩沙漠,除了一身衣服,手頭只有一張寫著不存在地名的車票。就這樣徘徊三天,西格瑪懵懵懂懂找到小鎮,鎮裡的人販子集團又抓住了他。稀缺的情報系異能者放哪裡都非常吃香,無論異能者本人想不想吃香。西格瑪跌跌撞撞學會吃飯睡覺換衣服,還沒弄懂犯罪是什麼,就已經使用與生俱來的異能協助了多起重大案件。
魏爾倫重重閉上眼睛,告誡自己別一個上頭宰掉偵探社,成全板上釘釘的人造生命體同胞。
西格瑪不懂什麼叫犯罪,可是他不喜歡啊,真.幼崽不喜歡人死了都要狠狠瞪著幫助討厭鬼破壞他們家園的自己,那種感覺很不舒服誒?青年不算頂級的聰明,毅力和耐心卻是足夠。他悄悄汲取去“外面”生活需要的知識,想方設法逃離犯罪集團。小傢伙鬆快不過兩天,歐洲警察逮住通緝犯的蛛絲馬跡,立即全員出動奮勇抓捕。
惡人都害怕坐牢,認真學習他們的西格瑪同樣害怕這個,尤其因為不小心混入印度人在倫敦遊行要求獨立的隊伍被捕以後,粗暴的警察完全把崽嚇破了膽。國家聯盟沒用,它邀請全球合作建立的國際刑警組織又是那麼有用,一個普通人哪能鬥過整個世界呢?
西格瑪不善心計,空有情報收集能力,免不了向他人尋求庇護。然而願意扛住壓力庇護他的傢伙,免不了逼迫情報員創造數倍於護佑代價的價值——那種“價值”全寫在刑法上呢——他討厭犯罪啊,偏偏左腳邁出一個魔窟,右腳踏進的還是魔窟。無望的死迴圈持續到那一天,那天死屋之鼠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找到他,問他想不想要一個家。
千瘡百孔的孩子從前不知道這樣痛苦的時光何日方是盡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咬破嘴唇都要堅持活下去,現在不一樣了,家?是童話書裡那種不必害怕、不必逃跑、不必忍耐脅迫的家嗎?
魔人望著幼童防備的眼,三歲的小朋友歷經磨難學會了思考呀,真好。他和氣地笑著,沒計較西格瑪先生懷疑自己不安好心,而是挑明需要西格瑪先生先加入天人五衰,做兩件任務,然後死屋之鼠會清除掉所有犯罪痕跡,隨便小情報員在自家房子裡自由自在生活多久都可以。
這算什麼,三流的犯罪團伙也不會拿這種承諾吸引人吧?
魔人忠誠(?)的朋友果戈裡笑嘻嘻盯著西格瑪,逼迫他聽完夥伴的話。
“我們需要你去日本刺殺一個叫種田的人,獲取他腦子裡關於異能道具‘書’的情報。”陀思妥耶夫斯基笑容加深,這個孩子會心悅接受的,“拿到書頁,我們會為你憑空創造一個天際賭場。”
憑空創造……嗎?
西格瑪慌亂避開魔人的視線,有些線索呼之欲出,到底沒出,不知怎的,他還沒見到那個賭場,便已經將它視作畢生歸宿。
第一個刺殺任務很簡單,西格瑪恐懼,但意外適合應付那些高傲強勢的敵人。第二個任務不難,天人五衰收集大量來自世界各國的硬幣,掏空塞入高效能微型炸彈,經由賭場的客人之手擴散到各個國家,找到恰當時機再一起引爆。
“那賭場不是很容易被盯上!”小朋友驚怒交加。
尚未進獄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慈愛回答:“機率很小,西格瑪先生。作為同事,我免費給你一個建議呀?如果計劃中途獵犬發現賭場的蹊蹺,就捨棄一切逃走吧,你是沒有勝算的。”
“要我捨棄這個賭場?”西格瑪握緊拳頭失神呢喃,“不,我不會……我不會離開我的家……沒有人能破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