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穩,主父阿門輕輕拍了拍孔妹力的臉,“想什麼?到了,下車。”
孔妹力爬下車,揹包都被拿走了,他呆呆地走出車庫,沿著木柵欄走到了門口。主父阿門把不急用的行李都留在了車上,只提了個旅行袋和揹包,他牽起孔妹力的手,把人往裡帶。
“這裡就是你的另一個家,不用拘謹。”
孔妹力走進那條短短的通道,金色的光束穿過爬山虎的間隙落在地上,斑駁的影子很好看。房子簡樸卻堅固的木門出現在眼前,褐色的門上貼了一對門神,吹鬍子瞪眼,主父阿門把一串鑰匙塞進他的手裡,偏著頭,笑說:“開個門吧。”
鎖倒是現代化的東西,不過刻意做舊了,孔妹力才不想承認自己插鑰匙的時候激動得手抖了。
木門發出穩重的聲響,門後是一個帶頂走廊貫通左右,左邊是廚房和房間,右邊有兩個房間,往前大概四步,走下兩個階梯就是一個天井,仰頭就能看到白雲朵朵,三十平米左右,還在靠左的位置打了個井。天井兩側都有石頭欄杆,上面也曬了些白蘿蔔條。孔妹力拿起一根含進嘴裡,嚼著繼續往前,走上臺階就是客廳了,瓦頂的部分只到這裡了,客廳和主臥都是平房,客廳與天井之間是落地窗,主臥就從客廳裡右側的門口進去。
客廳裡真正是完全的現代化,簡單但有多舒服就多舒服。孔妹力磨蹭到羊毛地毯上就再也挪不開腳了,乾脆整個人趴了上去,嘆息道:“黑萌萌,你太會享受了,竟然藏了那麼久都不帶我來。”
主父阿門把東西放進主臥裡,出來之後坐在孔妹力的身邊,背靠沙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撩動趴到自己大~腿上的人的髮絲,“剛裝修好沒多久。”
遠離城市也遠離了煩囂,初來的人甚至會有一時半刻覺得過於安靜,耳朵裡嗡嗡嗡的受不了。但習慣之後又會愛上這種沁入靈魂的靜謐與閒適。
孔妹力問:“黑萌萌,你該坦白了。”
主父阿門說:“你今天累了,明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孔妹力說:“萬一我到了明天真的變植物人了呢?”
主父阿門保證,“絕對不會。”
孔妹力懷疑,“你究竟哪裡來那麼多自信啊。”
主父阿門淡定,“你覺得?”
孔妹力翻個身,鼻尖蹭到主父阿門的側腹,“鬼知道。”含羞草的葉子蹭到了衣物,不負其名地羞澀閉合了起來。
想了想,孔妹力又說:“萬一這個真的會傳染……”
“我不怕。”他把人拉起來,面對面,“該不該做都做全套了,你再想會不會連累不會太遲?”
孔妹力鬧了個大紅臉,嘟嘟囔囔地掙扎著起身,進了臥房。
他自然知道主父阿門那時候說的“不會留下你一個人”是認真的,這句話的意思是:就算最後會感染,我也不會離開哪怕半步,我願意陪你死。
他也是因為那個時刻那個情境的那句話而突然下定了決心。
比起為對方著想送對方幸福,他屬於更自私的型別,只要對方肯不離不棄,他就敢一起死,可以的話死都要死一塊兒。除非……到了哪一天,他毫無徵兆地成了先死的那個。
第8章第8草
夕陽落入山背,小村子的天空特別澄澈,風裡面有淡淡的木柴香味,孔妹力走出院子外,眺望周遭間或升起的裊裊炊煙,突然就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少女感慨。坐在院子的長椅上,看著倦鳥歸巢,嘴裡叼著蘿蔔乾,孔妹力覺得這樣的日子也相當不錯,他玩著手裡的鑰匙,滿心都是幸福感,頭頂上的葉子緩緩地合上。
這蘿蔔乾也好吃,不太鹹,他又消滅掉兩條,拍拍衣服回屋,溜進了廚房。有個動作他想做很久了——
“小心,我在煮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