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視一笑,她為豐寶嵐滿上了酒,道:“寶爺兩次冒險相救,我此生永不會忘了寶爺大恩,先乾為敬!”
沈寧仰頭飲盡,豐寶嵐相繼幹下一杯。
行至韓震,她輕笑倒酒,看著全無異樣的男子道:“韓震,你還記得我麼?”
“娘娘說笑了。”
“哦?那你可是記得咱們是怎麼認識,又因誰而相識?”
韓震聞言皺了皺眉,“時日已久,我記不清了。”
沈寧細瞅他神情,知他不似作假,“你失憶了。”
“韓某不曾失憶。”
“但你忘了一個人。”究竟是他自願遺忘,還是被他人所害?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忘了大花啊!
韓震眉頭皺得更深。
“當初你是為誰到了雲州,你真的忘了麼?”沈寧直視他,“你心裡難受麼?”
韓震像是被說破心事,破天荒地瞪她一眼,甚而連身邊的豐寶嵐也能感受他的怒火。
“愛妃?”東聿衡在上頭喚了一聲。
沈寧回頭應了一聲,而後再次看向韓震輕笑一聲,而後舉杯道:“你幫我甚多,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韓震!”
一旁的豐寶嵐只覺這話有些意思。
別過韓震,沈寧走到萬福面前,萬福早已起身,一手倒執酒杯不敢讓沈寧倒酒。
沈寧道:“那回那毒蛇定是萬福公公飛鏢射殺,公公自擔得起我這一杯酒。”旋即她又輕笑一聲,“況且我一直識人不清,錯將公公當小廝,我也在這兒給公公賠不是了。”
“娘娘折煞小的了。”萬福畢恭必敬地道。
“你二人十分多禮,”皇帝在上頭髮了話,“萬福,你既是客人,便安心受了這一杯酒。”雖於禮不合,但今日東聿衡有心讓沈寧高興,事事便都順了她的意,況且她這有恩必謝的良善性子又有何不好?
皇帝開了金口,萬福也不敢再過推辭,只得躬身雙手將酒杯高舉於頭,由著沈寧將酒滿上。
沈寧與他碰了碰杯,“我先幹了,萬福公公。”
“奴才謹受。”
沈寧轉了一圈終往回走,皇帝那若有似無被貓兒抓撓的心總算舒坦下來。
沈寧回到皇帝身邊,雙唇上揚,“臣妾忘了敬冷將軍。”
皇帝也注視她笑道:“如此說來,朕應當先謝愛妃。”
二人憶起戰場初遇,沈寧那一聲“美人救了英雄”至今令東聿衡難忘,當時卻想著什麼樣的女子會說出這番話來。
“那末,互敬。”沈寧也不推辭,笑著為他添了酒,舉杯道,“陛下請。”
“愛妃請。”
玉杯清碰,二人相視的眼裡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二人同飲,底下眾人不由會心而笑。
“你一連吃了幾杯冷酒,坐下來喝口熱湯。”
沈寧依言就座。
此時天幕漸黑,小僕從假山後深井引入水流灌入流杯亭“水“字樣石槽中,流水潺潺。竹林曲水,絲樂幽香,無一不讓人產生雅趣。東聿衡道:“今日既是這方雅物,眾卿不防行個酒令開懷暢飲?”
豐寶嵐道:“不如投壺射箭來得俐索哩。”
皇帝道:“想來清嵐是要輸了。”
眾人皆笑。
“我一定是個輸的,不如我與陛下合夥好不?”現代高材生的沈寧頗有自知之明,涎著笑道。
皇帝哈哈大笑,“那便依愛妃所言。”
小僕將羽觴放入流水,皇帝道:“行酒令可不分大小,不分尊卑,依次為令。”
“喏。”
“今日人少,不若以觴停之處依次行令,不能答者罰。”
黃陵道:“陛下今夜有心讓我等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