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他性情粗曠,但也禁不住人家過度以的看他,頓時常渾身不自在起來。
耳中也聽四下的人,都窺窺私語道:“他一定是瘋子”更糟的是有人懷疑他:“瘋子只怕不會長得那麼強壯?你看他渾身血跡,眼光充滿殺機,恐怕百分之百是殺人兇手!”
猛然間他明白了是什麼一回事,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道:“敢情我昨宵被那人打得鮮血滿身,再加頭髮被風吹凌亂不堪,怪不得人家這般批評。”
頓時間滿耳都充滿了“瘋子””殺人兇手”猜疑之言,這個黑鍋指得太難受了,龍野怒哼一聲,但仍不暇計較,連忙走開。
前面的人更多了,“殺人兇手”的猜疑語聲,如同一陣輕雷似的升起,大家都紛紛交頭接耳,指手劃足,龍野叫苦連天,不知自己有什麼過失,才受到這種比刑罰還來得厲害的譏評,索性不再前走,準備拐到一條行人稀少的小巷。
就在轉身之際,眼光一亮,驀見在人群中一輛馬車,停歇在那裡,長度,形狀,色彩正是自己所要找的那輛。
他喜出望外,不暇外顧,邁步撞進人群中,雙手猛力一拉,將蓬布撕破,不由得大大一愣,敢情車廂內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富家千金。
這刻那位富家千金正躺在緞被上,炯娜玲瓏,嬌軀半倚,驀然見他這個樣子,嚇得驚聲尖叫。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跌跌蹌蹌地由一家雜賀衝出,竹杖一舉,顫巍巍向龍野便打,口中叫道:“各位新朋請幫幫忙,這個瘋子竟敢對小女無禮!”
周圍的人,這時都叫嚷起來:“打死這個瘋子……”幾十個壯漢,叫喊一聲,一擁向前,拳腳交加,打在龍野身上。
龍野正待辨說,四下吶喊的吼聲,把他的分辨的話都淹沒了。可又無法還擊,只好白捱了十幾下拳足,饒他健壯如牛這被打的渾身青腫,更慘的是一拳打在鼻樑,霎時鼻血長流淚水汪汪。
龍野目睹情勢,自己若再不逃跑,勢必被亂拳打死,當下虎吼一聲,如閃電般地衝出人潮,落荒而逃。轉眼跑了十餘里,龍野已是筋疲力盡,自昨日黃昏起來未進食物,加上長途的奔跑,已是飢腸轆轆,氣喘如牛,汗流夾背。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像龍野這等一夜奔跑,豈能忍受得住。
他悲吼一聲,小天星掌力的傷痕又再度發作,這時眼前一陣昏黑,暈了過去。
殘月斜掛西方,江陵城街上一片寂靜,燈光都滅,只剩下朦朧的月光。
寒風習習,雪花紛飛,街道上冷冷清清。龍野宛如孤鬼遊魂,拖著沉重的腳步,在江陵城裡幽幽徘徊。
他把單薄的衣衫拉緊,幾乎整個頭全都縮在襤襟衣領中饒是如此,仍冷的他直打哆嗦,實人難抗這嚴寒的侵襲。
龍野自從那天在小鎮飽受毆打,逃出重圍之後,暈倒片刻,才又悠悠醒來。雖然傷痕累累,他仍未放棄浪跡天涯,尋找母親的孝恩。
十天過去,雖然他不斷的追蹤尋問,但那匹車輛就如曇花一現,從此神秘地失蹤。
江陵城雖然客棧林立,但他兩袖空空,怎能進店,就是三餐也是靠乞討充譏。
這幾天的折磨,已使一位英俊強健的少年,變成呆滯憔悴,尤其失望的心情,更令他傷感之至。
他穿過幾條小巷,抬頭凝視那一彎殘月,不禁悲從中來,淚珠奪眶而出。
誠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像他這種環境,縱使鐵心腸的人,也得心碎腸斷。
他萬念皆灰,垂頭喪氣,蹣跚地轉人一條荒僻小巷,觸目盡是廢坦殘瓦,一片蕭條景色,天涯遊子,對此倍感孤單淒涼。
倏地,慘朦朧的月光下,一道黑影迅急而來,後面一個女人哭喊狂叫。“救命呀……搶東西呀……捉賊……她一面喊著,一面卸尾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