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從榻上合上書籍起身的雍容華貴身姿:“科舉舞弊之事牽涉至老師,如今秦相聯絡大理寺與黑衙,正欲去逮捕老師”
花夫人聞言,柳葉般黛眉輕輕一挑。
瞬息便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但她的神情卻並無太多的緊張與擔憂,因為她很清楚,安樂根本不可能在春闈上舞弊。
身具浩然,融青山劍氣,這二者在身,誰敢說他舞弊
只不過,那日安樂浩然融劍氣之時,被趙黃庭以強悍劍氣遮掩了氣機,故而臨安府內,大多數修行者皆不可得知少年融了浩然。
可花夫人卻是知道的。
得浩然者,自是光明正大,豈會行苟且舞弊之事
而且,花夫人猜測,秦離士大抵也並不覺得安樂會舞弊,但還是下了調查之令,是要讓安樂入黑衙大獄,號稱七境修士入其中都要脫一層皮的大獄中磨去安樂的不凡心氣吧。
這等少年與林府交好,秦離士自然不喜。
花夫人輕嘆一口氣,終究還是因為林府而捲入了風波,儘管只是風波邊緣,也是一種災厄。
“襲香,備車。”
靜立的襲香聞言,欠身。
“喏。”
這一日,臨安之內,權貴均動。
一輛華貴的車輦,駛離林府門前,往清波街而去。
不知怎的,科舉舞弊案的訊息,忽然便漫天飛揚了起來。
朝廷未曾如何宣揚,可訊息卻不脛而走。
坊間青樓酒館、西湖上的花船、臨花閣裡的包廂,盡是科舉舞弊案的訊息,而傳的最多的,則是畫墨竹的安大家科舉舞弊之事。
本身是傳安大家疑似捲入科舉舞弊案,最後幾番蜚語傳蕩,便成了安大家科舉舞弊。
安大家一幅墨竹名號響徹臨安,又以一幅奔馬圖,徹底落實大家之名,無數文人墨客為之敬佩,無數女子紅顏為之欽慕。
結果,安大家竟是科舉舞弊
坊間傳聞安大家與林府有舊,而此次殿前會試,林府想要爭一爭那二品法寶定風波,安大家被寄予厚望。
安大家身具大壓力,便行舞弊之舉,欲要穩穩登殿試。
據說,訊息乃是文院文曲榜曲星眷顧的儒生們所傳出的,這確定下極高。
當然有些安大家的擁躉者例如滄州來的韓獅,便怒而發出質疑,以安大家的才華,根本無需舞弊便可登殿試,安大家可是在文院問心林一騎絕塵,力壓諸多文曲榜儒生的天才。
這話便越發激起了文曲榜儒生們的不忿,有人言,安樂若不曾舞弊,為何當日於文曲碑前,引來浩然卻不得浩然加身
雙方據理力爭,一下子便惹得安大家科舉舞弊之事,沸沸揚揚,傳遍了臨安府大街小巷。
秦相府,閒亭之中。
秦千秋聆聽著手下稟告的坊間飛揚的諸多訊息,唇角掛起一抹輕笑。
正如他當初說的,要整一個重視名節的文人,手段有很多。
真相於很多人而言有時候並不重要,他們只相信自己聽到的。
流言蜚語猛如虎,此舉之下,安樂哪怕未曾舞弊,亦要身敗名裂。
清波街,太廟巷。
安樂一席白衣翩然,兩袖貫有春風而行,踏上長街,長街上俱是大理寺與黑衙的官兵,早惹得街上行人退至路畔兩側,遠遠觀望,不敢靠近。
太廟中,趙黃庭一身素衣,揹負著手,靜立硃紅雕花木窗之前,觀望著街上情況,見得安樂大袖飄揚而出,身後跟著曹孚等官兵時,眸光不由深邃幾許,眼中流露一抹厲色。
安樂腰間佩二劍,俊朗妖異的面容,掃視長街,可見不少圍觀者,皆是流露驚奇之色。
圍觀者人墨客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