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死他!打死他!”
“償命!給四叔償命!”
籬笆門旁邊,一個乾瘦蒼白的年輕男人躺在地上,額頭上有傷,往外冒著血。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抱著男人的頭,一邊搖晃,一邊絕望悲愴地嘶喊:“四兒啊!孃的四兒啊!啊!”
聲音無力,卻是聲嘶力竭,那種痛徹心扉,讓人不禁動容。
男人的臉被老婦的身子擋著一半,上官若離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下意識的快步走過去。
她放下籃子,蹲在男人身邊,伸手去探男人的頸動脈。
這時候,男人倏地睜開眼睛,與上官若離四目相對。
上官若離一驚,這眼神太冰冷銳利了,也太熟悉了,再仔細看這張乾瘦蒼白的臉,竟然與東溟子煜年輕的時候有七八分相像。
她的心砰砰亂跳,似找不到自己聲音般,張著嘴飽含深情試探地叫道:“煜?”
心裡已經想好了退路,萬一不是東溟子煜,就說自己餓的胡說八道了。
誰知,這一聲出口,男人瞬間淚盈於眶,啞聲道:“離兒!”
是了是了,是東溟子煜!
上官若離大哭出聲,“他沒死,快扶屋裡去!”
老婦一看,兒子醒了,欣喜若狂地叫道:“別打了,四兒還活著!快抬屋裡去!”
動手打人的男男女女呼啦一下,扔下那兩個男人圍了過來。
七手八腳的將東溟子煜抬進了逼仄低矮的小土胚房子裡,放到了土炕上。
上官若離用布捂住東溟子煜額頭上的傷口,將滿屋子裡嘰嘰喳喳說話的人往外支:“你們先出去,得燒點兒水給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一下子,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那老婦楞了一瞬,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哪裡還有水清洗傷口?喝都只能一天喝幾口!哪裡還有銀子抓藥?就是有銀子,郎中和藥鋪子裡的人都逃難去了,也無處抓藥啊,嗚嗚……”
但凡有一點兒辦法,她剛才也不會什麼辦法都不想,只摟著老兒子絕望地哭。
上官若離垂著眸子,小聲道:“那,你們都出去吧。讓我們兩口子待一會兒,行嗎?”
這麼多人,他們怎麼進空間呀!
大家以為上官若離和他們一樣絕望無助,都乾巴巴地安慰兩句,出了房間。
老婦擦了一把眼淚道:“我去給四兒熬碗稀粥。”
上官若離想起破籃子裡的土豆兒,忙道:“籃子呢?那籃子裡有土豆。”
老婦渾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迸發出了生的渴望,三步兩步跑了出去。
上官若離忙將東溟子煜帶進空間,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哭,“要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一個機靈,瞪著淚眼問道:“對了,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