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明媚,微風不燥,被雨水洗滌了一夜的城市,此刻彷彿散發著泥土的芬芳,我用力嗅了嗅,格外體會到幾分清爽,直覺告訴我,這將會是非常不錯的一天!
“哥…”
洗漱完的年槿站在衛生間門口一動沒動,目光直勾勾地盯在我的臉上,害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
“幹嘛?我臉上有字?”
“你眼睛怎麼了?”
“眼睛?”
昨晚月黑風高,再加上沒開燈,以至於我和年槿都未發現我眼睛的異樣。
哥們撂下手上的串炒飯,掏出手機開啟前置攝像頭一瞧,靠,差點沒哭出來,這他媽哪來的熊貓啊?!
疼倒是不疼,但是真丟人呢!吳雙呀吳雙,你還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女人,果然送了我兩個大大的烏眼青。
年槿頗為在意的走到我面前,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皺眉道:“怎麼弄的?”
我怎麼可能告訴臭丫頭這是被吳雙打的?這隻會加深年槿對她的成見,於是,便裝傻道:“什麼怎麼弄的?”
年槿冷哼一聲,“別裝蒜,難道它是自己長出來的?”
“它還真就是自己長出來的,”哥們靈機一動,胡謅道:“怎麼,沒見過這麼大的黑眼圈啊?”
年槿很聰明,但這丫頭卻嚴重缺乏常識,這與她不愛接觸外界有著很大關係,所以我敢肯定,沒什麼閱歷的她是從未在現實生活中看見過烏眼青的,不然她一準得問我是被誰給打的,但,黑眼圈這個理由確實有點離譜了。
年槿果然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趁她還沒咂摸出味,我忙打岔道:“你倒是睡的舒服了,你知道我昨晚幾點才睡著嗎?凌晨4點!”
“你睡那麼晚幹嘛?”
“還不都是因為你,”哥們話裡虛中帶實,真裡摻假,“你這臭丫頭睡相是真差,不是打把式就是動來動去,不是打呼嚕就是流口水,呼嚕聲夠開一晚上搖滾演唱會了,那口水嘩啦啦流的更是一絕,也就是我看見了,要是我今早才看見,打死都不信我枕頭上那一大片地圖是被口水浸的,不認定是你尿的才怪呢,我能不有黑眼圈嘛?!”
年槿白嫩的小臉霎時變成了血紅色,舌頭也打了結,“你、你、你、胡說!”
“我胡說?”哥們一指臥室,“呵,證據還在床上擺著,那枕頭啊,八成現在還是溼漉漉的呢,要不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年槿大羞,就像被人從頭頂澆下一壺滾燙的熱水,小臉紅的都開始冒蒸汽了,羞怒至極,她猛地舉起粉拳朝我撲了過來,“胡說!你就是在胡說!我才不是那個樣子呢!死陳然,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我最最最最最最討厭你了!”
臭丫頭就像一頭髮狂的小母牛,玩了命的往我身上招呼,可軟綿綿的拳頭根本就打不疼我,看著她氣呼呼又羞答答的可愛模樣,我忍不住在心裡笑出了聲。
其實,我剛才所說基本都是假的,年槿沒打呼嚕,口水也只是流了一點點而已,所謂證據,只是在詐唬她罷了。
但我確實睡的很晚,真正的原因嘛,是年槿的夢話導致,聲音不大,卻時而傻笑,時而嗚咽,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咬牙切齒,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基本上也聽不清幾句,唯一兩句,聽的真切,重複的次數也是最多。
一句是——“死陳然,大笨蛋。”
二句是——“爸,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我睡不著,起初是因為吵,後來,是因為心疼……小丫頭能在睡夢中說出這種話,可想而知她是一個多麼缺乏安全感的女孩,也能聽出,她之前所過的生活並不幸福,因為她嘴裡喊的“爸”絕對不是老陳……
在答了年槿“乖,爸不會不要你”的第七遍後,她終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