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嬌了。
徐雪嬌紅著眼,站在原地看喬團長排隊走到時家圍牆門邊上。
日子好難,徐雪嬌在廢土之前,還從沒有看到過她老公,這樣低聲下氣的模樣。
廢土之後,她每次看到喬團長對著別人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
徐雪嬌都不能習慣。
喬團長朝著徐雪嬌揮了揮手,示意她安心點兒。
他的腳步踏入圍牆門。
一轉頭,卻被裡頭不知道是什麼的力量,一把掀了出來。
徐雪嬌急忙上前,氣不過的說,
“時月白,我老公已經幹了一上午的活兒了......”
“我求著他幹了?”
時月白坐在輪椅上,看著眼眶通紅的徐雪嬌,
“廢土了還這麼玻璃心?拉不下這個臉就不要拉,誰稀罕收留你們一家累贅?”
徐雪嬌的眼淚落下來。
她站在原地,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院子裡一群人,已經架起了鍋子,往鍋子裡下土豆片。
所以時家中午會管一點吃的?
徐雪嬌的心頭微微詫異。
而院子裡的那幫人,沒有一個人幫著徐雪嬌說話。
所有的人都知道時月白的性格。
她是對的,她必須是。
她是他們唯一正確的那道選擇題答案。
如果誰幫著外人說話,下一個滾的人就是他,或者她。
地上的龐正宮比起昨天來,呼吸又順暢了一些。
原本只是有出氣沒進氣,現在好歹算是氣若游絲。
所以阿紅和龐子淵,是最堅定的時月白簇擁。
他們宛若瞪著小偷一般,警惕的看著被時月白拒之門外的喬團長一家。
這是他們的立場,絕對的忠順時月白。
喬團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他不在意的拍拍屁股,
“月白,那我繼續去挖溝渠,等你氣消啊。”
徐雪嬌瞪眼看著喬團長。
她好想問她老公,為什麼?
可還能有為什麼?廢土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們沒有吃的,所以必須卑躬屈膝。
他們不強大,所以只能陪笑。
徐雪嬌都知道。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
她只是拉不下這個臉。
是的,她有自尊,她擁有高學歷,她是全省狀元,她考公全國第一。
她有這個資格自傲。
“你少說兩句吧,看看你的女兒。”
喬團長的目光中透著哀求,深深的望著徐雪嬌。
“老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徐雪嬌的目光落在角落,那兩個十五、六歲的女兒身上。
她們似乎餓習慣了,蹲在牆角,用著統一且茫然的眼神望著媽媽。
喬團長無聲的去挖溝渠。
時家和龐家的人都在吃吃喝喝,他餓著。
他也不跟老婆孩子搶吃的,只頂著飢餓,賣力的幹活。
徐雪嬌的嘴唇動了動。
她的左邊,時家的圍牆裡,所有人都在大快朵頤。
她的右邊,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喬團長。
還有兩個茫然的,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