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面目卻是他根本就看不清的。
李旭的頭埋在了手掌裡,室內一片沉默。
過了好長時間,窗欞上的冰渣子被一雙大手扒拉下來,窗子又被推了開來,挺身立在窗前的李旭垂下眼瞼,零下溫度的聲音對向了賀羽書,“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過這是不是在天寧,而是在帝都,自己小心些。”
滿臉淚痕的賀羽書站起身,走到窗前,小嘴輕輕向著李旭唇上一啄,隨即一隻白色的小鳥振著雙翅,向漆黑的夜色裡投去。
這算什麼?夫妻一年多,第一次主動的親吻,第一次當著自己的面前化形,居然只是為了一堆不相干的陌生人。李旭輕輕地掩上窗,靠牆滑下的身體,分不清是喜還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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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們看的就是這些?”,趙小云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看向了正眉飛色舞的沈昊軒。
在沈昊軒的面前虛空懸著一個小小的羅盤,而羅盤之上正浮著惟妙惟肖的城市模型,仔細打量就知道是帝都基地。
沈昊軒的手指向前劃了下,定在了帝都基地的某個點上,又雙指一挪,將那個點放大。“我發現的事情不重要!聯席會議今天上午就宣佈結束了,說是明天各個代表團都要從小泉嶺各回各家了。可是,就在下午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
畫面走了幾格,清晰地顯出了趙雲瑤,盧權在行政院前遞送玉簡的場景,再後面是各基地的代表入場,又跳了好久,顯出了從行政院裡躊躇滿志走出來的趙雲瑤。
“他們開小會的,肯定有陰謀,說不定就是針對我們的!”,少年的聲音急吼吼地,“可惜行政院有禁制,目前還看不進去,而且我的羅盤又不象小白蔡,聽不到他們說什麼?”
“你把各個基地的防護陣的陣眼都弄你的羅盤上,就是為了方便偷窺的?”,趙小云輕笑著,敲上了沈昊軒的頭。
“有時,真覺得你這和伊珊的異能真不好。看到的越多越痛苦,看看夜深了,閉了眼,合上耳朵,睡過一覺,黑夜就過去了。”
“小姨!”,沈昊軒又開始不顧形象,孩子氣地跺腳了。房裡的幾個人也看向了趙小云,陳秉昆還發出一聲清咳。
趙小云的笑容放大了些,“這世上不就有個詞叫‘殺熟’嘛,對趙雲瑤來講,我們對她的根底知得多,就算是老實的本分人,她也不會讓我們好活,何況我們也不是老實。而對基地來講,也是要講‘制衡’的,此前仙雲宗攤子大了,也急了,就要借我們讓她們斂一斂,而如今,小泉嶺折騰過了,自然也要受教訓。而我們首當其衝的就要被借來立威力祭旗。”
“我們又不是一直真閒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這也不過是場生存遊戲。我們但盡人事,如果真讓趙雲瑤壓塌了,就全體灰掉。如果我們得脫,灰掉的就是別人了。說實在,趙雲瑤估計也就是那顆要來引爆的炸彈而已。我現在還巴不得早點爆呢!”
所以想開些!幾個大人笑著,有志一同地拍了拍沈昊軒的肩頭,向外面走去。
“說得灑脫,可你還是傷心!”,潘離抱著雙臂,冷冷地看向了趙小云目送眾人離去的背影。
“也許!”,趙小云沒回頭,反而抬起臉仰望起黑色的天空,“小時候有段時間總以為一個人孤單地活在黑暗裡,用父母的死換回自己的生是一生揹負的原罪,所以認為別的人就算是至親對自己不好都是應該的。但那時,董爸董媽接納了我,姥姥接納了我,方陽和芳芳接納了我,所以,從那時起,我就想黑暗中總會有光,那怕只是一點點。”
潘離的手輕輕環過趙小云的腰,將她緊緊地攬在懷裡。
也只是個怕黑的孩子。趙小云拍拍潘離放在她腰上的手,笑著搖了搖身子,“天不會總是黑的。”
話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