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兩步走到他面前,他快速從外套裡掏出紙巾幫他擦了擦嘴,他的眼神裡透著不安:“裴樾,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嘔血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裴樾心不在焉地回道:“我沒事,再說我剛回到裴氏,動不動就跑醫院,其他人會怎麼想。”
秦銘簡直對他又氣又急,他眉頭皺起,不解地問:“你明明就離不開溫阮,她也離不開你,你這麼做又是何必呢?”
裴樾下頜線緊繃,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陳志浩雖然關進去了,可是他外面盤根錯節的關係還在,這幾年他的勢力增長了不少,在公司眼線也不少,而且他還有一個不省心的弟弟,他隨時會來報復,阮阮跟在我身邊太危險了。”
秦銘明白了他的苦心,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會替你保護好她的。”他猶豫了下,眼底黯了黯:“只是我只能做到保護照顧,至於其他的我可管不了,你可得想好了。”
裴樾知道秦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唇角輕勾,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
“我已經跟顧雪聯絡過了,我希望她能認下溫阮,這樣有她的勢力在,我想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我還讓顧雪勸阮阮去宜市。”
秦銘聽他提到顧雪的名字,心裡那股火蹭蹭的直往上竄,他的眉心蹙得更深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不少。
“當時溫阮被江川綁架那麼危險,她都不肯施以援手,她現在怎麼可能認回溫阮?再說你讓溫阮去宜市,那裡可是孟書臣的地盤,孟書臣對溫阮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你這不是把溫阮往他身上推嗎?裴樾,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裴樾目光沉沉地看向他,解釋道:“你和秦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秦川的個性,你應該比我更瞭解,當時我整個人昏迷不醒,外面的仇家這麼多,秦川怎麼可能是看著我的面子去救阮阮,如果他真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的話,我醒過來以後他應該會立刻來看我,可是他沒有,你就應該清楚這背後他究竟是想要誰領他的情。”
秦銘瞬間恍然大悟:“難怪當時我讓他救溫阮,他拒絕的那麼果斷,我情急之下,這才說了溫阮和顧雪的關係,可是秦川明明說…”
他話說了一半就噤了聲,他很快意識到秦川事後又特意打電話來,應該是顧雪授意他這麼做的。
“我比你更瞭解顧雪,她這個人雖然外表看著冷漠,但是心地不壞,換做是我有危險她也會救的,更不要說阮阮是她的親生女兒了,我醒過來以後,她之所以沒過來,就是為了讓陳志浩他們放鬆警惕,讓他們覺得我這次無人相助,逼他們儘快露出馬腳來。”
秦銘自知裴樾一向是聰明的,他從來不懷疑他看人的能力,他託著下巴,眸光流動,而後不認同地說道:“就算顧雪想認,恐怕溫阮也不會認她吧,再說你為什麼非要讓溫阮去宜市呢?”
裴樾眼底沉黑隱晦,他憂心忡忡地回道:“京市她不會再待了,海城也有傅時霆他們,林婉清和蔣柔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我也敢賭陳志浩會不會因為我們兩個分手了就放過她,所以宜市是阮阮最好的去處。”
裴樾喉結滾動了下,若有所思地補充道:“或許離開這些讓她傷心的地方,對她的心情也有好處,孟家在宜市的勢力最大,有孟書臣在,阮阮會很安全的。”
秦銘眸光迅速轉冷,他急切地提醒道:“裴樾,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孟書臣的個性我們兩個都清楚,恐怕等溫阮真的去了宜市,你就徹底失去她了。”
“如果孟書臣以後真的能對阮阮好,我願意的,不過他以後要是敢欺負阮阮,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他。”裴樾眼神堅定,帶著點毋庸置疑。
秦銘神色複雜,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顧慮,他簡直比裴樾還要了解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