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抓緊這根旗幟減緩去勢,體內二十餘年少林純正內力不自覺運至指尖,猛力一握,“咔嚓”一聲脆響,那太乙北斗旗幟也隨之折斷,如此一來,疾飛之勢雖未見減緩,卻在半空一折,向正北方向飛出。
古鉞聰一飛、一抓,皆在頃餓之間,正恍惚間,忽覺渾身一重,“砰”地一聲,去勢陡停,原來他這一撞無巧不巧,正好撞在玄悲懷中。
古鉞聰微微睜開眼,又昏了過去。
“衰蘭送客手”以“送客”為名,是憑渾厚內力將人震飛,其本意是送人而非殺人,乃是江湖中以一敵眾的功夫。但因此功夫威勢極大,敵人被震飛之際,會不會撞上樹幹、牆壁,抑或兵刃而身亡,就只能看自己運氣了。陸守義這一掌將石破天驚的力道打在古鉞聰身上,古鉞聰騰空之際雖將力道卸了小半,卻有一大半打在玄悲方丈身上。
玄悲一語不發,額上粒粒豆大的汗珠,顯是強忍劇痛。
歐陽豔絕顫聲道:“老……方丈,聰兒可還……還活著?”
玄悲伸手微微一探,說道:“阿彌陀佛,古少俠捨身救人,吉人天相,他還活著。”
群雄一陣歡呼。玄悲緩緩道:“古少俠阻止陸掌門大開殺戒,也讓敝寺免於塗炭,他年紀輕輕,有此等俠義心腸,實是我等之福,將來,也必是武林之福。”伸手輕輕按在古鉞聰腕脈上,微微一笑,接道:“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古少俠體內原有二十年少林內力。”說罷,緩緩抬手,將兩掌抵在古鉞聰背後。
沒多久,古鉞聰上身微微一顫,已然悠悠轉醒。他神志未清,忽掙扎著要站起來,玄悲柔聲道:“孩子,你受傷了,坐下。”
古鉞聰道:“陸掌門瘋了,我……”嘔出一灘血來,接道“我不能讓他下擂臺。”這一動,才發現竟似全身筋骨全都錯位了一般,徹骨的其痛。
玄悲道:“你不聽我的話,是要我聽你的話麼?”
古鉞聰微微一愣,隨即知方丈是指自己是玄顛師父的事,忙道:“晚輩不知玄顛……玄顛是方丈師弟,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收他為徒。”
玄悲道:“少林的武學,也是不能傳外人的。”
古鉞聰微微一挺,說道:“晚輩……晚輩實也不知少林武功不能外傳,請方丈這就收回我身上的武功,依照寺中規矩,方丈要如何責罰晚輩,晚輩……晚輩無不遵從。”
玄悲道:“好孩子,老衲心中自有數,你無需自責。”
古鉞聰受傷極重,若無半日絕難甦醒,半月內亦不可能痊癒,但他體內蘊蓄玄顛二十年內力,如今又得方丈源源真元注入,沒多久,就覺身輕體爽,精神好了不少,全身痛處也似乎消失無蹤,漸漸能感覺到兩股熱流自後背而入,遊走至胸口,遍及全身。
片刻功夫,古鉞聰神志大蘇,突然,他身板猛地一挺,暗道:“這滋味與早上玄顛傳我內力時一模一樣。”大驚道:“方丈,萬萬不可……”欲起身掙脫,無奈玄悲一雙大手就如生在他背後一般,自己既使不上力,也掙不脫。
玄悲道:“別亂動,當心真氣逆行。”
古鉞聰只覺後背漸漸奇熱難當,說道:“玄顛法師早上……老了不少,方丈,萬萬不可……”
玄悲頭頂冒出縷縷白煙,面上卻始終帶著微笑,說道:“老衲不救你,你就不能救大家,也不能救我,你說,我是這樣,還是不這樣?”玄悲一字一句輕言細語,如涓涓細流浸人心脾,古鉞聰聽在耳中,答不出話來。玄悲又道:“怎麼,你怕死?”
古鉞聰忙道:“不怕,可……”腦中越來越熱,又暈了過去。
陸行雲趴在地上,頭髮粘在面上,裹著不少黑土泥沙,此時已經哭不出來,過了良久,只道:“爹,孩兒想回家,爹爹,帶孩兒回家好不好。”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