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而沒有開口,此時自己貿然問起,他定然會矢口否認,於是也就不多說,只是暗中留意著這個太子的一舉一動。
出了營房,外面有一個樓蘭衛士在等尉屠耆,上前說了兩句話,尉屠耆轉而道:“大漢使者,母后在宮中備下了酒宴,想請使者前去一敘。”傅介子心頭又有些疑惑,若是在大漢朝,斷然不會有王后請使者吃酒之說,但在這樓蘭城中卻是極平常的事,在樓蘭城中,百姓見了國王可以熱情地圍過去說話,王宮也是一般的平民都可以進去的,只是有衛士守著,進去要辦一些簡易的手續。
傅介子隱隱感到有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要發生了,當下答應,讓尉屠耆帶路。路上,傅介子想先套套尉屠耆的底,道:“太子的漢語講的很好。”尉屠耆哦了一聲,道:“是母后教的,母后也是漢人。”傅介子打蛇隨棍上,道:“不知祖籍在何處?”尉屠耆隨口道:“在敦煌,因為變故來到我樓蘭國。”傅介子又道:“太子的漢語講的比安歸王子要流利得多。”尉屠耆道:“我常常陪在母后身邊,所以說漢話的機會多些。”傅介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來到王宮,傅介子這回才真正見識到樓蘭的王廷,古印歐風格,內部裝飾比起中原建築要簡單得多,給人的感覺有些空曠和生硬,不像中原之地顯得富貴逼人。周圍的有零星的樓蘭衛隊都守在了外面,傅介子跟著尉屠耆進了圓頂的大堂,不料這裡卻只有幾個宮女,並沒有看見王后。
尉屠耆帶著傅介子再走一陣,讓車護在外面守著,任何人也不能進來。之後帶著傅介子進了圓頂富麗大廳的後面一處較小偏廳,王后一人靜坐在那裡,身後只有兩個宮女守著,等傅介子進來之後,那兩個宮女也被支開了。
傅介子知道今天到這裡來不只是吃酒這麼簡單。
傅介子先向王后行禮示意一下,王后給傅介子的第一感覺是那種極為慈祥之人,舉止雍容華貴,給人一種寧靜平和的感覺。
“星夜請國信使大人前來,小婦人打擾了。”王后示意讓傅介子坐下,道:“只因小婦人也是漢人,久離故國,所以想請國信使大人來說說話。”
傅介子突然間想到了霍光大將軍臨行前下的任務了。
以駿馬監的身份去大宛國求汗血寶馬,而真正的目的地卻在臨近的大月氏,聯合大月氏夾擊匈奴,另外,則是順道探一探西域各國的態度。
這樓蘭國是西域的第一戶。
所謂吃酒只是個託詞,王后身前是一個三尺大小的小圓桌,用絲綢鋪墊著,上面放了點兒樓蘭國的點心,再就是一隻半透明的玉頸瓶裡面裝著大半壺紅葡萄酒,再放了三隻質感柔和的玉杯。
看樣子,這頓吃酒只准備了三個位子,一個是王后,一個是尉屠耆,另一個便是傅介子,沒有國王,也沒有安歸王子,這意味著什麼?傅介子將這一切看在心裡,感覺到這樓蘭國並不像自己想的就如同一個縣郡,這裡面也有著極微妙的關係。
尉屠耆道:“使者大人,母后是漢人,我也算是半個漢人,使者有什麼困難母后和我都會盡力相助。”王后頷首道:“樓蘭與大漢從來都是友好國家,小婦人也不希望兩國世代友好。”傅介子從話中聽出了什麼,道:“娘娘如此相助,兩國自然會世代友好。”說完頓了一下,道:“那麼,安歸王子呢?國王陛下怎麼看?”
尉屠耆臉色有些變,王后卻依舊是心平氣和,道:“安歸是小婦人的兒子,心自然也是向著大漢的。國王他早年在匈奴為質多年,同樣是恨透了匈奴人,所以只要我漢朝有誠意,國王陛下也會傾向大漢朝的。”
傅介子見說這些邦國之交氣氛太悶,而且多說多問都會充滿危險,當下話鋒一轉,說起了敦煌情形,問起王后如何會從敦煌到樓蘭來。在他猜來,王后嫁入樓蘭,是一次國與國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