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笑了一下,道:“蘇先生過獎了。現在城門開不了,還得煩勞蘇先生還得再呆上幾天。”傅介子怕蘇老爹還要說走的事情,索性先開口把話堵死了,不料蘇老爹卻全然不提走的事情,打了個哈哈,笑道:“傅將軍言重了,咱老蘇在醉月樓備了幾杯小酒,想請將軍賞個光。”說到這兒又打了個哈哈,道:“將軍搬到了卻胡侯府,倒與咱老蘇成了鄰居,將軍說話便到。”
醉月樓就在候府旁邊,只是朝向不同,傅介子一時沒有注意到,聽蘇老爹一說果然是那麼回事。到了晚上左右無事,傅介子便爽快答應,蘇老爹笑道:“不妨請霍小將軍和趙、陸兩位將軍也一同賞個光?”蘇巧兒見傅介子答應了,正高興著,聽蘇老爹說漏了個人,忙道:“還有烏大哥他們。”
傅介子想到時局緊張,道:“現在不太平,而且剛到此處,分不開身,我與霍儀前去,餘下人等輪番值勤。倒是有勞蘇先生把兀難長老一同叫過來,商議些事情。”
蘇老爹面有難色,道:“不瞞傅將軍,咱老蘇這幾天一直沒有見過長老,就連阿里西斯這小傢伙也不知哪兒去了。”蘇巧兒道:“是啊,我好久沒有見到阿里了。”
傅介子不由一愣,道:“會不會在太陽神廟?”蘇老爹換了口粗氣,道:“也不大像,神廟離這裡不遠,縱使長老不來,阿里這小傢伙也會來看看巧兒。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到了醉月樓,蘇老爹早已經讓賈長老和阮娘準備了酒席,大部分是樓蘭的特色菜,也有部分是大漢的口味,阮娘對蘇老爹眉開眼笑的,傅介子看在眼裡,不明白這蘇老爹到底是哪兒吸引了這個閱人無數的風騷老闆娘。
蘇巧兒也知道阿爹和阮孃的關係,但她女兒家也不好意思說,只是紅著臉給傅介子斟酒,裝作沒看見一般。傅介子從到了樓蘭就沒有消停過,此時大戰在前,他反而心靜了下來。這麼多年了,他經歷過無數的大戰,早就已經習慣了軍旅的生活,大軍壓陣而方寸不亂。換句話說,在政治上他是個庸手,只有到了戰場,才是真正屬於他的天地。
難得一天平靜。
誰料酒飯剛開始,趙雄突然從外面趕來,神情極為緊張,附耳道:“匈奴兵已經到了,車護將軍在候府求見。”
“匈奴兵到了?”傅介子心頭猛地一震,暗道:“來得好快!”
傅介子霍然而起,喝道:“去城頭。”蘇老爹有些懵頭,扯著嗓門兒道:“傅將軍,出什麼大事了?”傅介子頓了一下,心知此事轉瞬間便會轟動全城,索性告訴蘇老爹:“匈奴兵到了。”
蘇老爹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失聲道:“這麼快?咱們的貨……”他習慣性地擔心起貨物來,但話說一半就恢復了過來,將碗重重地一擲,喝道:“該拼命了!傅將軍,你自便。”蘇巧兒臉色一下子全變了,愣了好大一會兒才道:“傅將軍,你,你……我……”她一著急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憋了一大會兒,道:“我陪你去……”
傅介子眉目緊收,冷聲道:“你湊什麼熱鬧,給我在這裡好好待著。霍儀,去見車護。”蘇巧兒被他嚇了一跳,縮著腦袋不敢再說話,習慣性地看著蘇老爹求主意,蘇老爹狠狠地睕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知輕重。
出了醉月樓正要往回卻胡侯府,車護將軍已經趕了過來。
“匈奴兵有多少?到了什麼地方?主將是誰?”傅介子劈頭一疊連聲地問道。
車護將軍沒有經歷過陣仗,聽了竟然一句也答不上來,只是道:“已經到了萬窟山,一個時辰能到。”兩隊匯合之後也不去候府了,徑直趕往城上。
“神王府有動靜嗎?”
“已經派人去通傳神王和陛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車護將軍前些日子學的兵法全然忘在了腦後。
“探,再探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