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了 因為 那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他了
我們再也不能在那種景象中恢復到過去的感覺了 並不是 因為我們沉浸在它們的美麗和它們所含蘊的情感當中去了 更 主要的是那種在硝煙之後所發生的真摯情誼 那種對生命有特 殊理解的兄弟之情 已把我們這些人給分開來 使我們對父母他 們那一代人的行動感到難以理喻 那時我們朝氣澎湃 熱情 溫存 一切微小的事物都可以流淌到永恆的長河之中去 或者年 輕人就只是永遠如此 而直到今天我們還尋覓不到一個終結 不 知道它所確實的大小 我們流淌不息的血液時刻都在期盼著溝 通起我們和過去歲月的橋樑
我們已把年輕時代的歷程當成旅行途中的一個驛站 在歷 盡磨難後我們逐漸變成一個能區分東西好壞的商人或一個珍視 屠殺的屠夫 我們時常心事重重卻又總是漠不關心 我們或許 可能生活在那裡 但事實上我本來就應該生活在那裡
我們孤寂而悲傷像個孩童 我們沉穩剛毅卻又像個老人 我 們野蠻 卻又衰弱 憂鬱卻又淺薄 這一切都迫使我們深信 我們已經真的不可救藥了
我冷得渾身哆嗦 雙手冰涼冰涼的 但那卻是一個暖人的夜 晚 迷霧朦朦朧朧地透著涼氣 從死人頭上緩緩掠過 幽靈般把 他們殘喘著的餘息吸的一乾二淨 天亮時 他們就會成為慘白 淒涼的樣子 滴滴的血也凝結成血黑的混合物
高空中飛散著的照明彈放射出冰冷的寒光劃破這安寧的
死氣沉沉的景緻 地上凝結著遍佈的彈坑和陰冷的光芒 彷彿一 輪皎潔的明月 恐慌 焦躁隨同血液緩緩地流入我的思想中 而 那些思想已經疲軟無力 懦弱停滯了 渴望著被人關愛 安慰和 生命 我的思想只能依賴那虛無的幻覺和無助的安慰才繼續存 在 否則便會驚慌無助地在空曠的野外徹底崩潰
裡面傳出飯盒的碰撞響動聲 馬上溝起了我強烈的食慾 但 它又會回到現實當中去 心情也漸漸平淡下來 我耐著性子終於 等到有人過來換班了
一進掩蔽壕 我就急著找來一大杯用油脂浸好的大麥 慢慢 地吃起來 味道很可口 我一聲不吭 雖然裡面人的情緒因為炮 轟停止而好了起來
日子悄悄地過去了 真不知每時每分是如何飛逝的 進攻轉 變成防守反擊 死人像山丘一樣在雙方戰壕間的彈坑裡一層層 高高地隆起 離得比較近的傷員 我們基本上能搶抬進去 但有 好幾個在隔了一段時間後 便在絕望中呻吟著死去了
有兩天 我們一直都在仔細地到處找尋一個傷兵 而一無所 獲 他或許是趴在地上 翻轉不過來 否則 我們就不可能找不 到他 因為只有當嘴巴貼緊悶到地面裡時 聲音才不容易被人發 覺和確定到
估計他的傷一定比較痛苦 既不至於嚴重到讓他馬上就昏 迷過去奄奄一息 但又不會促使他稍稍忍受一點疼痛之後就漸 漸恢復過來那麼輕微 克託說他要麼是骨盆折裂要麼就是脊椎 被打碎了 他叫喊聲長久有力就證明他的胸脯那裡還沒有重傷 而如果要是別的地方受傷 他還是可以慢慢挪動掙扎的
他那嘶啞的叫喊聲越來越悽慘 彷彿戰場四周都在發出這 種聲響 那天夜裡 我們派人在外面找了他三次 每次都是順著 聲音 輕輕快爬到時 忽然又像是從別處傳來一樣 難以確定
直到天亮時分 我們都沒發現一點跡象 我們甚至用望遠鏡
仔細專注翻來覆去把各個地方都儘可能地搜尋了整整一天 可 依舊一無所獲 到第二天 他的喊叫聲越發微弱了 或許嘴唇和 舌頭都喊幹了
連長還許諾說誰要能找回他 等下次輪休就多批給他幾天 特殊假 其實根本用不著這樣專門的誘惑 我們也會為那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