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一路倒是見到了大軍開過的痕跡,可是就是一個人也沒有看到,一直追到烏孫的邊境上面,看來烏孫的軍隊是真的撤回去了。阿奢德失了立功的機會,顯得有些沮喪。傅介子也很是失望,就離了隊伍前往上次落敗的地方找死去漢軍的屍首,可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殘缺不全,地面上到處散亂著一些骨頭,冰面上,血水凝成冰塊,顯得狼藉而且恐怖不堪。
看這樣子,是來了狼群吃了屍體,然後又被禿鷹啄食了。
眾漢軍顯得很悲愴,也分不出誰是誰的骨頭,一時發起狠來盡數放箭,地上落了一地的*。
傅介子蹲在地面上發愣,心情悲傷到了極點。潘幼雲也看得觸目驚心,道:“趙雄啊,趕緊在這裡挖一個坑,把這些慘剩的屍骸埋了吧。”趙雄應了聲,帶著漢軍去刨坑。潘幼雲在一邊蹲下來,對傅介子道:“烏孫人這麼對我們,你猜到什麼沒有?”傅介子茫然道:“實在想不出,也許是他們對漢人有著有很的仇恨吧。只是不清楚裡面的原委。”
潘幼雲道:“還有一種可能。”
傅介子微微一怔,道:“什麼可能?”
潘幼雲道:“那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烏孫人!”
傅介子笑道:“這個倒確實是烏孫人,烏孫人與大宛人有很大的區別,我們看得很清楚。”
“哼,見識短了不是!”潘幼雲一臉的不以為然,道:“長得像烏孫人就是烏孫人?你看我像漢人麼?”
傅介子怔了一下,強自打趣道:“像一個妖冶的漢人媳婦兒。”
“呸,跟你說正事呢。”潘幼雲顯得很玩味。
傅介子神色正了正,道:“你本來就是漢人嘛。”
潘幼雲道:“可是我不這麼覺得。以前我只覺得我是敦煌出生的人。至於我是漢人還是匈奴人、抑或敦煌人,我一點都不在乎。”說到這兒又道:“這些是你們中原漢人無法理解的。這裡的人除了大宛和大夏,別的多是遊牧之人,沒有你們那麼重的鄉土意識。這些人是烏孫國的人不假,但是未必就為烏孫國著想。他們想的只有生存,再進一步就是權力和財富。”
傅介子似懂非懂,道:“你是說,他們殺我們是有其它的目的?”
潘幼雲笑道:“你這孩子腦袋還能使。”傅介子報了一個橫眼。
潘幼雲道:“你想,在西域這邊,什麼人跟你們最有深仇大恨?”
傅介子道:“那當然是匈奴人。”潘幼雲道:“不錯,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匈奴人。當年,武帝在世之時曾下嫁細君公主給烏孫昆莫獵驕靡,以求聯姻。後來匈奴怕烏孫國反叛,也將一個匈奴的公主嫁給了獵驕靡。細君死後,武帝又派瞭解憂公主嫁到烏孫,後來軍須靡死後,按烏孫的習俗,解憂公主又嫁給了軍須靡的兒子翁歸靡。一個女人嫁了父子兩代人,在這西域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就你們漢人忌諱多……”
跑題了,傅介子知道她在極力說服她自己,因為蘇老爹的事情是她心中的一個死結。
傅介子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情,道:“這事跟匈奴公主有關係?”
潘幼雲道:“你別忘了,在翁歸靡那裡,解憂公主只是個右夫人,尊貴的左夫人便是匈奴的公主,在烏孫國,解憂公主的話可沒有她的份量重,如果這批烏孫人是她的屬下,那麼攻擊你們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傅介子心頭頓時恍然,如果這批烏孫人真的是匈奴公主的部下,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了。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漢朝與匈奴、烏孫的形勢則有些微妙,漢朝隱隱處在不利的地位,現在漢朝的優良軍馬多是出自烏孫,如果讓匈奴的公主坐大,那麼以後的局勢就很難說了!
傅介子正想著這些事情,潘幼雲卻無頭無腦得道:“喂,我想解憂公主應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