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吶!”
攙扶著將父母送出偏廳,底下人呼啦也都簇擁著散去,只剩了沈嵁與柳提,屋子裡瞬時變得好空好靜。
“阿提,”沈嵁微微抬起一隻手,“撐我一把!”
這一番逢場作戲,親不親,假不假,幾多算計?一家人,真累!
第62章 【四】(這一節居然好多錯別字_(:з」∠)_
小院各處升起了燈籠。適才傭僕來過,屋裡此刻也燈火如晝。
門還掩著,人依舊對坐,唯有沈晴陽中途去看了眼兄長病況,尚有安或者沈彥鈞都是久未出去。
“想不到,竟還有過那樣的事。”
沈彥鈞目光直愣愣的,唇畔聚攏了痛意、悔意,還有隱隱的恨。
“每次回家,阿提有機會就來找我偷偷地講許多,有些有用的有些尋常的,我都不知道他說得太多還是太少。他好像要把哥的一生都迫不及待講給我聽,亂哄哄的不分主次。後來我就教他按日子說,撿重要的說,重要的裡頭不高興的先說。可我聽著聽著,就覺得哥的日子似乎都是不高興的,說都說不完。”
晴陽捉了小瓶與父親將身前的白瓷杯斟滿。入夜了,不喝茶,來些酒,暖一暖話意心意。
“一開始我以為他誇大,疑心他這些事怎麼不告訴給爹知道?直到那年接到信急匆匆趕回家,我才懂得是他不能說。”晴陽抬眼望住父親的面龐,眸光映著燈火,看起來熾烈,“說了夫妻情就斷了,母子戲也拆穿了,家不寧,哥不會好過。爹還記得,令我回家的那封信,是怎麼寫的嗎?”
沈彥鈞如何能忘記?
那本是沈嵁擱筆書半的草稿,只將爹孃即將北上探望的事知會晴陽知道,話都是尋常,字也如常。因一日裡太多紛擾,實在乏累,才未得寫完,便癱在案上用鎮紙壓著,誰來都能看見。也無所謂叫誰看見。
夜半,睡在外間的丫鬟被沈嵁臥室不明響動驚醒。起身細聽,隱約是急促的咳喘之聲,似壓抑著,又像將要氣絕。她慌忙披衣起來擦亮燭火,引著微光往沈嵁屋中探看,入目所見險些叫她打翻手中的燭臺。
淒厲的慘呼將闔府的人都從睡夢中喊了起來。沈彥鈞奔進來時,只看見沈嵁伏趴在床沿,喉嚨裡呼嚕呼嚕地喘,吸氣長出氣短,且不斷地咳嗽。管家沈絡抖著手在他顎下墊一方白巾,已觸目驚心地鋪滿了腥色。
沈彥鈞只將愛子抱在懷裡,橙光裡辨不清面色,直覺他唇已發紺,一手攥著心口衣襟,似恨不得將胸膛撕裂。
身邊圍攏的下人們七嘴八舌地彙報自己知道的,沈絡說柳提去請大夫了,丫鬟說大少爺夢中發病與己無干,不知道誰說要不要照師先生先前做過的先給少爺心口下放點血,沈彥鈞聽得頭昏,怒氣沖天。
“都住口!”
一屋子的混亂倏然靜止下來,唯有後頭趕來的閔氏坐在床前泣不成聲,將沈嵁冰涼的手緊緊捉住放在自己懷裡溫熱,求他撐過這一關。
沈嵁喘得說不清楚話,靠在父親肩頭湊到他耳邊十分用力地嘗試說“信、信”。沈彥鈞六神無主,一雙眼沒頭蒼蠅般四下裡掃,病態地重複:“信在哪兒呢?信在哪兒?”
丫鬟記得沈嵁睡前正在寫著什麼,撲一樣奔到書案前搶了信箋過來遞在老爺手裡。
沈彥鈞拿過來看一眼,問沈嵁:“寫給晴陽的,是這個嗎?”
沈嵁努力點了下頭,顫巍巍伸手接了信,又緩緩垂下來讓薄紙落在床頭。那裡有他噴吐出的血水未乾,黑紅的一大灘,紙輕輕一沾便染了血跡斑斑。
沈彥鈞不明白。他指間夾著沈嵁交過來的信箋,手也開始發抖。
“哈、哈——寄——晴、陽——寄——”
沈絡彷彿懂了,忙問:“少爺是讓將信寄出去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