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長長、還會給你講故事的老隱士,只有黑巫師的邪丶惡城堡。
他們就是用這種手段將迷路的旅人引來,再將其殘忍地殺害——他們會活活剝下你的皮,來進行某種邪丶惡的儀式;而你的靈魂,也會被封存到某件法器中。
從此,日夜被熾烈的火焰所煅燒。
類似的情節,塔爾無疑是相當熟悉了;因為每次媽媽講到這裡,都會用盛湯的木勺,或者手頭的什麼傢什敲打著他的腦袋,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知道麼,塔爾;巫師最喜歡不聽話的小孩了,因為他們的靈魂味道格外不同……就是這樣。”
每一次,塔爾都嚇得不行,乖乖吃掉了面前的菠菜和南瓜湯;然後晚上睡覺時,就會夢見那可怕的巫師。
那巫師穿著一件漆黑的長袍——就像黑夜一樣黑。身邊,還縈繞著黯綠色的毒霧,把整個身體,都籠罩在霧氣中;朦朦朧朧地讓人看不真切。
或許就是這些毒霧的關係,塔爾一直都不知道那籠罩在斗篷下的臉,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只看到應該是眼睛的位置,所透出的兩點猩紅的光。
後來,隨著小塔爾漸漸長大——變成大塔爾,再變成切多奇先生,當年的夢境,終於不再困擾他了,而他,也很自然地淡忘了那個夢境,淡忘了那個夢境中,糾纏了他整個童年的邪丶惡巫師。
誰知道就在二十多年之後的今天,這個夢境又被人血琳琳的翻了出來,而且比兒時的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實——因為他,終於知道那個巫師的長相了!
禿頭、禿眉毛,身材高大;說起話粗聲粗氣,走動間前後掛風,讓塔爾不由想起了橫衝直撞的野豬。
雖然挺了個大肚腩,但不知為什麼並不會讓人覺得臃腫,而且那傢伙的牙齒,也不像野豬那樣恐怖的外翻——事實上他有一口好牙:整齊,碩大,白森森地泛著寒光。其人顯然也明白自己的優勢,因此有事沒事就會把一口牙露出來,讓人感覺其人似乎總在笑;因此給他取了個諢號,叫做“大笑的史提夫”。
史提夫·昆騰——一個大人物,至少在浮冰港是這樣;因為他和“魔眼”的赫靈頓,以及塔爾的頂頭上司“聞香”的範·克虜伯一樣,都位列“五老星”之一。
也是他塔爾·切多奇實際上的……主人!
當然這不是出自塔爾的意願……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個該死的婊子。好吧,他愛她,至少曾經愛——他明知道憑自己的魅力,是無法吸引像她那樣的漂亮女人的;但塔爾仍強迫自己,每天早上照鏡子時,故意裝作看不見鏡子裡那張加長尺碼的臉。
就算這女人看上的是他的錢,又怎麼樣呢?男人每天辛苦地賺錢,還不就是給女人花的嗎?所以塔爾一貫想得很開。而且從結果來看,對方看上的還真就是他的人……
只可惜,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別人設好的圈套!就好像密林中,那道指引路人方向的光。
於是,塔爾就成了那個倒黴的,被封進法器中的靈魂——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極為辛辣的諷刺,不論是對塔爾自己來說,還是對那位喜歡給兒子講故事的媽媽。
靈魂是脆弱的。脫離了身體的保護,甚至禁不起強點的風;更何況,是巫師那邪丶惡的咒語。
因此塔爾根本就沒辦法反抗,儘管他懊悔。他怨恨,他胸中的怒火,足以將整個大陸都一併燒掉!但這,不過是想想而已——塔爾很清楚這把火一旦放起來,第一個被燒掉的,絕對是他自己。
唯一的選擇,就是“侍奉”。將主人伺候好了,雖不見得能重獲自由,但最起碼,也少了許多折磨不是?
是以這些年來,塔爾一直都小心翼翼。
……
……
他小心翼翼地穿過石板路,來到一座“恢弘大氣”的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