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雙手接過醴酒,呈跪姿把酒半撒於地,祭過祖宗天地,再抿上一口。
又到東房脫下外面的衣衫,重新換上衣服與鞋履,到正房朝南老老實實站著。站了好一會兒天才有人上前繼續為他加進賢冠,又是一番行禮,好容易折騰完了。又換個地方站著,摘了帽子又弄頭髮,加爵弁。雖說他心中對這番流程已經瞭解透徹,仍舊覺得耗時耗力,幸而人這一輩子只行一次冠禮,若一生多來這麼一次折騰,還真有些要命。
“禮儀既備,今吉時,字如海,不負父望。”孔山長低沉的說著,看著林海一副沉穩的樣子,心裡暗自的點頭,這門親事倒是不差。
“謹遵教誨”林海又是一個作揖,這一天他作揖已經做得無比順溜。
接著又跪於林老爺的面前,聆聽教誨,待林老爺訓斥完畢,林海則畢恭畢敬的答道:“兒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說罷,林海立於正中向所有觀禮者行禮以示感謝,至此,複雜而繁瑣的冠禮方才告結束,眾賓客又被邀至廳內用膳。
女眷們由江氏和林汧玉招待著,倒也十分井井有條,至於男賓們自有林老爺和林海一起招待,林老爺帶著林海周旋於賓客之間,又把朝中舊友介紹於林海,雖然大多數人,林海都已經見過面了,但是此時還是要一一見禮。
第一桌,就是當朝的這些王爺們了!先皇的諸位皇子中除了已逝的大皇子二皇子,還有逼宮失敗自盡的三皇子和六皇子外,其餘的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已經成家了!剩下的年紀小的還在皇宮裡住在,這次來林家的也就這四位親王。
這四位親王中還是五皇子瓚親王,林海比較熟悉一些,畢竟也有兩面之緣。陪桌的,不是郡王就是駙馬什麼的,因著林家剛剛幫著元子凡減輕的罪責,因此駙馬元崢倒是很給面子的對著林海誇了又誇。
京城最頂尖的權貴中除了瓚親王見過林海兩面,其他人皆是沒有見過的,這會看見林海的真面目了,算是明白了衍聖公為什麼會對林海如此讚賞,當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當下是誇了又誇,讓林海不斷的說著不敢不敢,過譽過譽之類的話。
不過這次來林家的客人中,還有兩位讓林海吃驚不已的人,
一位就是孔家的嫡長子,孔小姐的大哥——孔溫,字伯書。
一襲青衫,頭上是一個漢白玉的玉冠。一張女子才有心型臉襯在他那雙晶瑩碧透的眼睛下,嘴角彎起了個好看的弧度,膚色白皙,身長玉立。
林海看著眼前的人,腦子一個輪轉,只能找到一個詞來形容這人,君子如玉。
真正的如玉君子,和林海這種偽的,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哪怕是林海掩飾的再好,眼睛裡總是時不時的露出一絲精光來。可是孔伯書此人,林海盯了他很久,沒有找出他身上有半點破綻,完完全全的從骨子裡沁發而成的書香卷氣,渾身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氣質,比起林海,他更適合如玉君子這個詞。
人家這次千里迢迢從山東趕過來,就是來考察未來妹夫的,不過瞧著他看向林海的眼神,倒是頗為滿意的樣子,讓林海松了一口氣。
第二位就是前面曾經提到過的,在整個京城都赫赫有名的易安大師——彭亭。
長髮漆黑如瀑般披散於肩,但是鬢處往後的髮絲隨意用一根木釵挽於腦後,一雙眸子輕輕眯著,彷彿流光瀲灩,直挺的鼻樑下面是一張淺粉薄唇,唇邊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一襲白衣,微風拂過,輕紗柔動,出塵若仙。
林海看著這麼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只能在心裡小聲的念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任誰和這麼一位不似凡塵的人物待在一起都亞歷山大呀!
林海現在是沒有見過,傳說中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的人間肉體的,但是讓林海來說,他這麼多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