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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五年,南陽郡的財稅收入不斷飆升。
去年,南陽郡報告朝廷,僅僅是鹽鐵一項,其歲入就高達兩萬萬!
張湯的經,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了天下官員想升官,想發財,沒有錢,你就不要做那個升官的夢了!
天下無數人紛紛學習南陽模式。
河東郡郡守袁恢是第一個跟進的,袁恢在擔任河東郡郡守時,大力發展河內郡的泥炭和冶鐵。
甚至以郡守之尊,親自下場,多次鼓勵和提倡‘賢大夫及良紳,作泥炭之業’。
果然大獲成功,河東郡從元德四年開始,泥炭開採與冶鐵業大暴。
河東上下,都吃的滿嘴流油。
袁恢連續三年,考績為殿,幾乎預定了下一界的河南郡郡守,甚至可能被調入長安,出任某部主官。
雖然,許九隱約聽說了,河東郡被袁恢這麼搞,財稅是提上來了。
但是,每年都有上千民眾,葬身於礦洞之內。
數千個家庭,因此妻離子散。
但誰在乎呢?
河東郡起來了,上上下下的官吏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政績與嘉獎。
就連列侯們,也因為封國之中的泥炭資源與冶鐵業而發財。
幾個泥腿子的叫喚和非議,自然被淹沒在了一片歌功頌德的逢迎之聲中。
就連最保守的儒家,也不得不給袁恢的政績點贊,都說他是‘治世之能臣’。
與之相反,故尚書令丞顏異,外放會稽郡郡守。
上任之後,這位儒家的大才,面對會稽郡上下的複雜問題。
他既不願意揮起屠刀,斬斷一切問題,也不敢大刀闊斧的進行革新,尋找財源。
但長安方面,卻又催壓很急。
丞相和御史大夫衙門,甚至直接給會稽郡定了任務指標,規定一年要毀盡多少座淫祀,抓多少神棍巫婆,栽種多少株夾竹桃,清理多少畝水田。
顏異沒辦法,只能將壓力往下面傳遞。
但問題是,會稽郡的財稅收入少的可憐。
沒有錢,他別說收買官員給他買命了,就連基本的栽種夾竹桃的命令,都難以推行。
畢竟,你連好處都不給下面的人,就想讓下面的人去冒著生命危險,去做種種事情,這可能嗎?
許九離京前,已經聽到風聲,顏異很可能會被調離會稽了。
接任他的,將是一位法家的後起之秀或者乾脆是一位雷厲風行的將軍。
顏異的未來,本是光輝的。
但如今,卻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就連儒家,也不敢再吹顏異的賢明和道德了。
公羊派甚至直接開始給公孫弘造勢和宣傳了。
袁恢與顏異,兩者最初的地位相差巨大,一個不過是出生於河南計程車紳子弟,袁恢的祖父,不過官至雒陽尉而已。
而顏異,則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世家之子。
他的祖先,是孔子七十二門徒之中數一數二的大賢顏回。
他自幼飽讀詩書,年紀稍長,就在齊魯一帶頗有名聲,不過十八歲就已經成為了儲君的左膀右臂。
二十歲出任尚書令丞,二十二歲成為郡守。
但,在今天,袁恢卻依靠政績,逆襲上位,而顏異則可能遭遇他人生最大的挫折。
許九看著這樣的結局,自然不免唏噓。
而唏噓之餘,則是無比警示。
在這個政績為王的年代,他必須刷政績。
不管用什麼辦法!
哪怕是如同袁恢那樣,政績帶血,也得刷!
而要刷政績,就得有錢。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