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開了,切了一些。兌好水,拿回房。
林氏已經搬出了小爐子,升了火,將米罐子吊在小爐子上煮。這是之前陸朝陽從未見過的一種半封閉的爐子,幾乎沒有煙冒出來,用細柴,也不會造成大面積的炙烤溫度。
米飯煮得半熟的時候,林氏將洗乾淨的黃豆和豬肉放下去米飯裡蒸煮。
煮好以後,香味四溢,大米飯也蒸得油汪汪的,看著讓人食指大動。陸朝陽用洗乾淨的碗,盛了一碗給朱氏,另一碗給林氏。然後拿了一個缺口的舊碗,盛了一碗給自己。
朱氏忙道:“你這孩子!”
陸朝陽笑道:“外婆,別哩,用啥碗吃飯不是吃?我用舊碗也順手了。”
林氏也勸道:“娘,咱不講究那虛禮。”
朱氏這才端著碗吃了起來。
這米飯煮得自然是很香,兩隻小狗都已經從籃子裡爬了出來,在一邊直搖尾巴流口水。但是誰會把那麼金貴的東西把它們吃哪。
這邊剛剛吃停當,連氏就帶著兒子林志虎過來了。兩人都吃得油光滿面的,一臉的滿足相。
連氏坐下了,眨眨眼,笑道:“他們家的人就講究面兒,我們做客人哪,好東西可都緊著我們了。我們這次可是吃得肚兒圓了。”
她說得含蓄,可是陸朝陽印象中,表哥林志虎是非常能吃的,又是家裡嬌慣大的,也沒什麼眼色。只要他娘讓他敞開了肚皮吃,只怕一桌子肉就都到了他肚子裡。可想而知,要面子的陸家人又不好阻止,可是趙氏心裡肯定是會在淌血。
朱氏數落了連氏幾句,但是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不經心。
陸朝陽幫著林氏把今天買回來的東西都收拾起來了,一邊和朱氏婆媳說著閒話。眼看天就要黑了。
朱氏和連氏要回去。他們趕了馬車來,林志虎會趕車。林氏想留,但是陸家也沒有待客的地方,林志虎和陸朝陽的年紀都不小了,總不能擠在一張炕上。
臨走之前,朱氏想塞銀子給林氏,被林氏拒絕了,林氏輕聲道:“娘,眼下我們不缺銀子哩。”
朱氏拉著憔悴的女兒的手,嘆道:“趁這次藏冬啊,你也好好緊著自己吃喝,好好補補身子。和婆婆相處,讓著她些沒什麼,但你也顧著自個兒哪。”
林氏抹著眼淚答應了。
陸朝陽拍拍胸脯,道:“外婆,您別擔心,娘有我哪!我會照顧好我孃的!”
頓時眾人又笑了起來,朱氏摸摸她的腦袋,和藹地道:“是哩,你是外婆的乖孫!”
出了門,朱氏的眼眶終於也憋紅了,連忙讓閨女兒別送,快進去。
連氏扶著她上了馬車,勸慰道:“娘,您也別擔心,我看朝陽那孩子是有成算的,不能再叫老姑被人欺負了去。”
朱氏嘆道:“再能幹,也終究是個閨女兒。”
說到這個,她又一肚子怨氣,道:“都怪你爹,非要把芳兒嫁到這鄉下地方來!姑爺是個好的,可誰想到我芳兒就是命苦,竟然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連個種都沒落下,在陸家還要吃別人的臉色,這一大家子面兒上說的好聽,說是什麼讀書人,我看比咱們城裡的那些流氓子還不要臉哪!”
連氏又舊話重提,道:“娘,要說您和爹身子骨還硬朗,我和大爺也還年輕,您就是把老姑接回身邊來,又能咋地?任誰要說啥,你讓他們說去!我和大爺就能供養老姑一輩子。日後置些天地,鏢局裡的小兄弟挑一個忠厚的,給朝陽做上門女婿,也好供養老姑,給老姑送終。”
朱氏聽了,不悅地道:“蘭兒,你咋又說的好簡單?這出嫁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白白接回家來,就得讓人說死!女人啥最要緊,不就是名節最要緊?你這是要害你老姑啊!”
連氏連忙道:“娘,您咋這麼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