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定了罪,你作為徐家女也跑不了。”
“所以我只能先委屈你,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這一切解決。”
徐望月點了點頭,伸手緩緩撫過肚子,還好,他們還有時間。
可是徐家……她心裡多少還有一分擔憂。
她緩緩抬起頭,還沒開口,就聽門外傳來青蕪急切的聲音:“世子爺,二姑娘,徐夫人求見……”
青蕪平日裡做事穩當,很少聽見她如此急躁的聲音。
裴長意扶著徐望月坐穩,兩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他清冷地開口:“進來吧。”
青蕪推門進來,乖巧地低垂眉眼,不敢抬頭:“徐二爺的夫人帶著二爺的三個小妾,正在書院門口鬧呢,非要見世子爺不可。”
青蕪是侯府出身的大丫鬟,平日裡遣詞用句很是謹慎。
她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徐望月一想到二伯母那潑辣直率的性子,大抵可以想象出如今書院外頭是什麼樣的場景。
徐望月轉頭看向裴長意:“世子爺,我陪你一同出去,那畢竟是徐家的夫人。”
裴長意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思慮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你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徐望月臉頰通紅,知道他言下之意。
如今她知道自己懷了身孕,自然會事事小心。
他們二人剛走出房門,就聽一旁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望月妹妹,你可是忘了我們的約定?”
是陸遮。
徐望月垂在身側的手一緊,眉眼間閃過一抹愧意。
她忘了,全然忘了,陸遮正在等她……
她轉過身,淡淡地望了一眼陸遮,堆起笑意:“陸遮哥哥對不住,我二伯母正在門口鬧事,我且得出去看看……”
“正是你二伯母來了,你更應該先聽聽我說的話。”陸遮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挑眉看了一眼裴長意:“更何況徐夫人,找的是裴大人。”
“堂堂典獄司裴大人,不會連幾個女子都擺不平吧?”
裴長意身子往前走了半步,被徐望月輕輕扯了扯袖角,抬眸看著自己,眼波盈盈間帶著一絲哀婉。
罷了,就瞧在月兒的面子上,不與陸遮計較。
窮寇莫追。
他對手下敗將,一向寬容。
裴長意微微側頭看向徐望月:“你放心吧,二伯母由我應付。”
他對徐望月說完這句話,拂袖便離開了,看都沒有看陸遮一眼。
陸遮也顧不上與他動氣,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徐望月:“望月妹妹,外頭風大,進屋說吧。”
他剛往前走了半步,就見青蕪很自然地扶起徐望月的胳膊,送她回屋。
陸遮微微蹙眉,不愧是定遠侯府的人,防他就像防賊一樣。
在桌案邊坐下,徐望月拎起茶壺,給陸遮倒了一盞茶:“陸遮哥哥,這杯茶算是我給你賠罪。”
徐望月說著話,眉眼不斷地往外頭眺,不知道二伯母在外頭鬧什麼,她始終不安。
陸遮端著茶盞,陰沉的臉色掩在茶盞之後,眼底一閃而過一抹陰鷙。
他早就已經來了,就站在這窗外。
燭光搖曳,光影斑駁。
月色之下,將他們二人的身影瞧得清清楚楚。
他的望月妹妹,就是因為裴長意,全然將自己拋諸腦後……
就連此刻,她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坐在他面前,卻還是心中惦記著裴長意,不斷地往外看。
他們就如此難捨難分?
陸遮心中一陣酸楚,像是有一根針,緩緩扎進心口裡,深深淺淺地刺著,刺得他心口發麻發酸。
他喉頭髮緊發澀,攥緊的手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