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不斷地搖頭,輕聲說道,“二姑娘可是病了,為何親自不來?”
“這裡頭可有世子爺親筆所寫的字帖,姑娘怎麼放心假手於人呢?”
青蕪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給紅玉使著眼色。
可惜了,小丫頭單純,半點沒能瞧出來。
紅玉搖頭,“那些字帖姑娘早就練過了,不急的。”
“今日姑娘來不了。一大早,老夫人就招了姑娘過去。我從姐姐這兒走,得去老夫人院子外守著呢。”
“老夫人……老夫人應該不是要訓斥二姑娘吧?”青蕪偷偷抬眼,瞄向了書房裡頭。
紅玉還要拉著青蕪說話,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清風朗月的身影。
“奴婢參見……”紅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裴長意和裴鈺腳步匆匆往外走了出去。
等他們的身影從眼前徹底消失,青蕪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紅玉的手背,“回去吧,若是二姑娘還想要這些東西,讓她親自來吧。”
裴長意到趙氏院子的時候,她正坐著吃茶,手上捻起的那塊奶皮酥,剛吃了一口。
趙氏撩了撩眼皮,細細打量著裴長意。
他一身深緋色官服,氣勢凜然。
淡薄的陽光灑在他的眉眼間,像揉碎了的雲霧,周深縈繞著謫仙般的疏冷飄渺。
“兒子見過母親。”裴長意腳步匆匆,趙氏堂中一目瞭然,只有她一人高坐於上位。
左手邊的桌案上放著一盞半蓋著的茶盞,依然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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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徐望月剛走。
裴長意心頭好像有隻貓兒在他心頭使勁撓抓著,扔不掉,甩不開。
“你怎麼來了?典獄司裡不忙嗎?”趙氏微微一笑。
雲嬤嬤立刻上前,請裴長意坐下。
裴長意坐在趙氏右邊,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左邊那盞用過的茶盞。
“近日府裡得風寒的人多,兒子想過來瞧瞧母親,身子可安好?”
聽到裴長意這樣說,趙氏眉眼間掠過一抹溫情,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總還是關心自己。
“母親身子很好,還有長遠和望月在身邊伺候著。你且專心應對公事,不必事事擔憂我。”
聽到趙氏提到徐望月,裴長意垂在一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下意識抬頭,將趙氏的院子掃了一圈。
見沒人,不動聲色地轉回。
談了幾句裴長遠的學業,裴長意漫不經心地開口,“母親今日,有客人嗎?”
趙氏隨著裴長意的目光落到那盞茶盞上,開懷笑道,“沒有客人,是望月那丫頭。”
得到了趙氏肯定的答案,裴長意心頭的那隻貓兒卻愈發瘋狂,使勁抓撓著。
他勾著唇,慢慢轉動了一下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母親今日心情很好?”
他沒想到,趙氏搖了搖頭,“我聽說昨日二姑娘回府極晚,實在不合禮數,便叫她過來,想要訓斥幾句。”
裴長意眉頭一蹙,正想要開口為徐望月解釋,就聽趙氏笑了一聲。
“你猜怎麼的?原來是和長遠出門去的。也是母親不好,說過不需他們稟報,自己又給忘了。”
一旁的雲嬤嬤也陪著笑臉,往趙氏的杯盞中又添了一些熱牛乳茶。
“貴人忘事,那是老夫人的福氣。”
“要說望月姑娘,實在是個孝順的,為老夫人抄了那麼多本經書。”
“孝心至此,上天垂憐。”
趙氏點著頭,一口咬下半塊奶皮酥,抬頭看了一眼雲嬤嬤,“對,把奶皮酥和牛乳茶端一些給長意,讓他也嚐嚐望月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