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稟報了石韜被殺的訊息,石虎聞訊後悲驚交加,頓時昏厥過去,許久才甦醒過來。
當他正要參加喪事活動時,司空李農勸說:“殺害秦公石韜的人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兇手尚在京師,國王的車乘不宜輕率出動。”於是石虎取消了親臨喪事的計劃,命令士兵嚴加戒備,只在太武殿進行哀悼。石宣前往參加石韜的喪事活動,不僅不哭,還呵呵竊笑,又讓人揭開覆蓋屍體的被子觀看屍體,然後大笑離去。他又把大將軍記室參軍鄭清、尹武等人抓了起來,準備委罪於他們。
我神情憔悴地隨冉閔進宮行禮道:“參見大王。”
“起身吧!”石虎此時也無以往的氣勢,面色慘白且無血色,微眯著眼,躺在龍榻上,哀傷道,“我最喜愛的兒子慘死了,現今還找不到兇手。蒼天亡朕!蒼天亡朕啊!”
冉閔蹙緊眉,臉色依然平和道:“請大王保重龍體!至於秦公之事,臣已略有所聞,正在派人前去調查。”
“大王!”我驀地下跪,擠出兩滴淚水,徐徐道,“妾身知道是誰設計殺害秦公,而且有人知道太子行事,且已被妾身抓住。還望大王替秦公主持公道!”
“什麼!”石虎大驚,從龍榻上起身,將我扶起,濃眉揪得死緊問,“當真是太子殺了秦公?”之後他又悲涼輕嘆道,“我已料到是他,只是沒想到真是他呀!這個孽子!果真是孽子!”
冉閔深邃而略顯憂鬱的雙眸即刻轉向我,神色間充滿了不解與疲憊,忍不住皺眉道:“天雪不可亂說,若無真憑實據,憑猜測豈非冤枉了好人?太子有何理由殺弟?”
我心中波瀾跌宕,點了點頭,哽咽拭淚道:“真的……是太子殺了秦公,大王若非不信,可以召建興人史科等人前來盤問。而且妾身還抓了太子身邊的親信趙公公。我已命人帶進皇宮,大王可以親自盤問,若能問出個水落石出那妾身也沒白費苦心了,還望大王明鑑!”
“我信你,本就疑心是那孽子所為。”石虎憤然作色,於是吩咐一旁計程車兵道,“宣史科與太子石宣進宮面聖!”
“大王不可!”我面色蒼白,眼中隱約泛出淚光,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哀婉道,“大王此舉豈不讓太子起疑嗎?既然他敢殺弟,又哪裡會懼怕大王您呢?這次召見,他肯定不會前來。不如謊稱他母親杜後因悲哀過度而病危。如此一來,太子不知是計,定會前來。”
石虎沉目思索,猛地揚眉吩咐道:“皇后病危,速召太子前來。”轉而又對我悲涼道,“還好有你,若不然朕當真被這孽子給騙了!朕的韜兒死得何其慘,他當真忍心殘害手足呀!”
“大王受驚了。”我忽然拭去淚,換下悲慼的語調道,“我聽到時也嚇了一跳,大王可曾聽過《七步詩》?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石虎雙唇微抿起,銜了些清愁,又喟然嘆道,“朕生的不孝子!”
我幽幽輕嘆,哀傷盡現臉上,悲憐道:“曹操有五子,唯曹植性敏而慧,善文章,曹操平日最為喜愛。曹操死後,曹丕承其父業,恐曹植謀奪其大位,準備加害。其母卞氏攔阻,曹丕還是設計欲除去曹植,故限他行七步作詩一首,曹植問以何為題,丕指殿上一畫為題,植行七步,其詩已成。曹丕聞之,潸然淚下。於是貶曹植為安鄉候。”我抿了抿唇,又煽風點火道,“最終曹丕沒有除去曹植。但想不到太子竟然如此狠心,連親弟也可以下手!”
“石宣!”石虎大聲咆哮,手更是重重地拍在桌上,額際的青筋已然暴跳,幾欲快爆破血管,“不孝子!若真是他,我絕對讓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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