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
卓玄幫文笙和陸汾安排了住處,兩人連日奔波,頗為疲憊,早早歇下。
等到第二天上午,文笙帶著陸汾上街去,按照之前與厲俊馳等人約好的方式接上頭。
厲俊馳他們仗著高來高去一晚上沒閒著,奔波到現在,終於打聽出了點眉目。
杜元樸在京裡活動一直很謹慎,紀家軍的斥候是在實戰中成長起來的,論能力,比朝廷這邊高出何止一籌,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大範圍的失風。
但事情偏偏就出了,杜元樸和他手下眾人被朝廷兵馬團團圍住,這裡是奉京,突圍無望,杜元樸的手下大半戰死,喋血長街,他本人身受重傷,鐵索纏身被五花大綁抬走了。
叫大夥覺著稍微好受點的是,杜元樸當時還活著。
厲俊馳嘗過階下囚的滋味,分外同情杜元樸,罵道:“肯定是杜先生身邊出了奸細,有人通風報信,奶奶的,別叫兄弟們查出來他是誰,等揪他出來,非千刀萬剮了不可。”
文笙也有這等揣測,所以才反覆叮囑厲俊馳幾個接觸京裡暗哨時千萬小心。
“先不急著捉奸細,杜先生現在何處?”
杜元樸這麼要緊的人物,按說應該關到刑司大牢或是攝政王府的私獄中,但據厲俊馳他們打聽,當天那些兵卒沒把杜元樸等人押到上述兩個地方,而是送去了府衙大牢。
原因何在呢,文笙聞言心中一動。
自從建昭帝病倒不能理政,奉京府尹已經換了幾換,如今是由侍中秦和澤兼任。
秦和澤是朝裡少有的能吏,對建昭帝忠心耿耿,楊昊御攝政之後身邊親信不少,爭相獻媚,真正能做事的找不出幾個,楊昊御吃過幾回虧之後也學乖了,同譚老國師商議之後,將奉京的治安交給秦和澤,果然大見好轉。
對秦和澤文笙多少有些瞭解,不說別的,當初他與鍾天政暗地裡可是交過幾回手的,秦和澤不但沒吃虧還在朝中扶搖直上,由此可見這也是個狠角色。
要從他眼皮底下救人,實在是棘手。
“再查查,楊昊御不大可能將杜先生交給府衙就再不管了,肯定還有旁人能接觸到杜先生。”
有一句話文笙沒有說出口,杜元樸失風這事透著蹊蹺,她擔心是有白雲塢的人從中搗鬼,眼下鄴州戰場上紀家軍佔著上風,白雲塢主若是沒死,必是盼著離水方面和朝廷實力相當,鬥個兩敗俱傷。
厲俊馳領命繼續去查,文笙帶著陸汾在外頭轉了轉,覺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返回昌義侯府。
楊綽師徒這邊留項嘉榮吃了午飯,喝了通酒,剛剛把他送走。
卓玄一見文笙的面即道:“打聽明白了,說是譚老夫人病重,幾個太醫都看過,聽那意思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文笙怔了怔,怪不得譚家把關中的人都叫回來了,總要叫當孃的見上兒子們最後一面。
“她得的是什麼病,怎麼這麼突然?”
卓玄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聽嘉榮說,老夫人從夏天就不大好,一直病怏怏的,為這個,譚老國師這幾個月都很少出門,本來隨著天氣轉涼,她覺著好了些,也能起床了,突然有一天說作夢夢到了五公子譚瑤華。”
文笙默然。
譚家這麼多孫子,譚老國師夫婦最看重瑤華,偏偏他走得最早。
“這還沒完,她說夢到譚華和他五叔在一起,來向她辭別。譚五先生面目青紫,七竅流血,把譚老夫人給嚇醒了。譚五先生失蹤的事,譚家人一直瞞著沒告訴她,這最小的兒子對她而言也是心肝兒,老夫人就趁著國師不在,把五夫人叫去,五夫人當場泣不成聲,她一聽就昏了過去。”
卓玄自項嘉榮那裡只打聽了這麼多。
文笙聽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