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葬送性命,朝廷會褒獎他的功勞。我們大家也都不會忘記他。紀家軍的兄弟們會代他照顧你和孩子。”
聶妻聞言。眼淚又掉了下來。
周氏幾個在旁幫著一起勸說。
文笙想了想,鄭重道:“過些天我會到白州去,箭射聶大哥的那人我必當多多留意,若是有機會,一定為聶大哥報仇。”
她同聶信厚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果然聶妻聽到報仇二字,兩眼有了些光亮,她這才想到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樂師姑娘在她這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雙膝一屈。便欲下跪。
文笙連忙將她拉住。
周氏幾個見狀盡皆鬆了口氣,張氏主動提出今晚留下來和聶妻作伴。其他人相約明日再來看她,留了些銀兩,這才告辭。
回去的路上,文笙反覆琢磨著這件事。
聶信厚的妻子孃家也沒什麼人了,孤兒寡母,在這個亂世要如何生存?
靠紀南棠和一幫軍中兄弟接濟總不是長久之計,一來紀南棠需要照拂的人實在太多了,再一個,過些日子他和他的兵說不定都要上戰場。
她同周氏商量:“周姐姐,我有一位師父年紀大了,現在跟著我住在西山馬場,平時需要人照顧。”
跟著文笙就低聲將當初王昔被楊昊儉抓進京,飽受折磨,傷了腦袋的事說了說。
“本來我做為弟子,應該多陪陪他老人家,可我這兩年忙東忙西的,實在是分身乏術,接下來又要去白州,說句不好聽的,戰場上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你幫我問問聶家嫂子,願不願意搬去馬場,幫我照顧一下師父。”
周氏有些意外,呆了一呆,道:“那感情好,妹妹這般心善,我代那娘倆謝謝你,將軍知道有如此安排,也可松上一口氣。”
文笙點了點頭,沒有接言,停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老爺子沒受傷之前脾氣便不大好,不過,我是十六歲才得師父收入門下,從五音十二律學起的。”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周氏跟著丈夫耳濡目染,也是個聰明人,當即就明白了文笙的意思。
王師父是位古琴大家,聶信厚的妻子若是精心照顧,討得老爺子歡心,對她那不滿一歲的兒子可是個大大的機緣。
當然寶寶太小,還不知道是不是學琴的材料,但只這一點盼頭,便可以喚起當孃的活下去的勇氣。
周氏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但卻知道文笙未點明,就是不想聽她們說感激涕零的話,只好連連點頭,忍不住露出個笑容來。
文笙也確是這麼想的,她只是提供了一個機會,將來如何還要那母子兩個自己去爭取。
提前已經說好,文笙今晚要在將軍府借住,以等待白州那邊的訊息。所以陳隊長就把她直接送回了平安胡同,
紀南棠和杜元樸等人都沒有用飯,在等著她們回來。
有白州的事壓著,眾人都心事重重,隨便吃了晚飯,周氏、鄭氏陪著文笙去客房,看著她住下,不缺什麼了,才告辭而去。
雖然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又忙了一整天,令文笙覺著有些疲憊,但她卻不想就此安歇。
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堆積在心頭,沉悶而透不過氣來,迫切需要找個宣洩的出口。
她沐浴更衣,在桌案上點了一盞燈,信手撥動了“太平”的七絃。
前世的,今生的,一首接著一首,那些或尋常或奇特的旋律在她指下隨心所欲地流淌而出,可若問她都彈了些什麼,連文笙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想借由“太平”尋找一種暢快,還有心的安寧。
樂師們彈琴,從來都是彈給旁人聽的,只有像王昔這樣的異類,琴是彈給自己聽的,而文笙此時,雖在彈琴,心神卻不知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