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東海水賊作亂一案已結,武安將軍霍叢將案發經過調查完畢後,帶著結果回凌州城復命。
在霍叢忙著打水賊的時候,李畫盈也沒有閒著。
如今她已學會看將軍府那帳本——其實原本也沒多複雜——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頭疼。
畢竟她家阿鯉,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一下子將大半月銀拿去花在軍營裡頭了。剩下的小半,就是怎麼花,也佔不了多少帳本紙頁。
府上的老管家竟然就著這麼點錢,讓府內的人活了下來……李畫盈看懂了帳本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對這老管家肅然起敬。
前段時間,她想著要為將軍府開源節流,把目光放在了租地與開首飾鋪上。
一開始,當她知道阿鯉的封地居然是一座山時,她便暫時放下,轉而去琢磨首飾鋪。然而,她描好大覃首飾的圖樣,找了凌州城裡好幾個工匠,都無法收到讓她滿意的樣品。她心想道,看來真的只有覃人,才能做好大覃的首飾。
可是,又有幾個人,願意背井離鄉,來到這異國為她做首飾呢?
於是賺錢之事,就這麼卡住了。
李畫盈從未想過,衣食無憂的大覃公主,嫁給了堂堂瑞王世子兼大將軍,竟然還要為五斗米發愁。
唉,煩。
梁夫人最近來將軍府時,都見李畫盈悶悶不樂,於是這天便把平陽郡主晏鳳清也拉來了。
梁夫人性格耿直單純,平陽郡主原就看不得許多官家夫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覺得梁夫人簡直是一股清流,加上樑夫人為人主動熱情,兩人之間平時交情頗深。
所以,當平陽郡主剛巡完軍營回來,就被梁夫人拉著來到將軍府時,平陽郡主覺得有些腦仁疼。
這將軍府上的霍夫人,可不是什麼單純小白兔,她到底是自帶了什麼迷魂湯,不管男女都被她迷得七葷八素。
李畫盈看到平陽郡主時也有點牙疼。
她知道平陽郡主不喜歡她,她眼下正為那租不出去的山頭和做不好的首飾而煩心,也沒什麼心情去討好郡主。
唯獨梁夫人左手平陽郡主,右手霍夫人,一臉開心地提議玩遊戲。
蒙著眼睛捉人,李畫盈都忘了多少年沒玩過了,偏生梁夫人還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說霍夫人近來心中雜念太多,蒙著眼世界都變得純粹,霍夫人應該感受一下。
於是李畫盈忽然發現,這梁夫人其實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單純。
行的吧,她開心就好。反正蒙著眼,她也不用看到平陽郡主了。
梁夫人拿著絲絹,將李畫盈的眼睛蒙了起來。李畫盈只聽得她帶著笑意的聲音,被她帶著轉了幾圈。
梁夫人鬆開了手,笑著躲到了一邊:「來呀來捉我呀!」
李畫盈:「……」
眼前一片黑暗,周圍不時響起腳步聲,忽遠忽近,李畫盈偶爾摸到一片衣角,卻被它們一一從指縫中滑走。
忽然,她摸到一片冰冷。她指尖動了動,知道那是軟絲甲。
平陽郡主巡營時也穿了軟絲甲,李畫盈方才也看見了,心想著這平陽郡主怕是覺得無聊,想要趕緊結束,於是故意跑到她跟前,讓她抓住。
李畫盈咳了一聲,道:「郡主,我抓到你了。」
頭頂上傳來一把低沉的笑聲。
四周響起梁夫人的爆笑,還有平陽郡主咬牙切齒的聲音:「霍將軍,你家夫人連你都認不得,是不是該好好教訓教訓啊?」
李畫盈先是一愣,隨即馬上扯下眼上的絲絹,飛快地抬起頭。
霍叢正低著頭,忍著笑意,故意板起臉道:「夫人,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李畫盈飛快地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背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