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叢握著她的手,在她踩馬鐙時,使力拉了她一下,同時伸出另一隻手,俯身攬住她的腰,順利將她帶到了自己身前。
霍叢一握韁繩,便是將李畫盈圈在了懷裡。她微微側過臉,面紗只覆了半張臉,正好對上了低下頭的霍叢。
兩人眼底都帶著笑意,目光輕輕碰了一下,很快又別開了。霍叢夾了夾馬腹,坐騎早已與主人有了默契,當即小跑著往前出發。
白水江綿延千里,將東晉與其他國家隔開,是東晉的天然屏障。因此,白水江在東晉人心中的地位極高,每年慶江神節的典禮,比過年時還要盛大。
江面遼闊,一望無際。江上起了水霧,江面白煙繚繞,遠處的群山縮成一團模糊的影子,在霧裡若隱若現,彷彿仙境一般。大覃境內多是小河小流,李畫盈還未見過如此壯闊的江景,一時間被震撼了。
一艘大船自霧裡慢慢顯現,向江邊靠近,然後幾個人影出現在船舷邊,放下吊板,把岸邊與船身連了起來。
李畫盈對船的認識僅限於畫舫,第一回 見到這樣高大的船,覺得有些震撼:「這船……這船怎的跟樓一樣?」
霍叢見她這樣,心裡也很是自豪,解釋道:「這是東晉最新的戰船,共五層,上面建樓,可遠攻近戰。」
東晉水師裝備如此好,難怪上輩子的西漠、北寒一直無法攻破東晉。李畫盈正想著,忽然又聽到霍叢有些尷尬地說:「我也不知為何父王會讓他們派這艘船來,這船可容三千人的,也不知道船裡到底來了幾人。」
兩人說話間,霍叢已經驅馬踏上吊板,李畫盈一抬起頭,便看到每層船舷邊探出一排黑壓壓的腦袋。
李畫盈:「……」
迎親隊伍的人陸續上船,霍叢攬著李畫盈翻身下馬,一瞬間,船上所有士兵都肅穆行禮。一個山羊須男人走過來,朝霍叢抱了抱拳:「將軍,您可算回來了。」
說著又朝李畫盈行禮,恭敬道:「在下週濤,是霍將軍的參謀。」
李畫盈和霍叢分別回禮後,霍叢又問道:「周叔,怎的把這船開來了?」
周濤撫須笑了笑,眼裡別有深意:「以防不時之需。」
李畫盈不明所以,就連霍叢也是一臉迷惑。但此時距離東晉都城凌州,不過一個半時辰的航程,若是風向好,一個時辰便能到,於是他當下也不作細想,讓其他人各就各位,自己帶著李畫盈到甲板看江景。
水霧瀰漫,偶爾劃過一隻水鳥,飛快銜起一條魚兒。
李畫盈正看得有趣,霍叢忽然疑惑道:「奇怪,今日為何連一艘船也看不到?」
李畫盈回過神,也終於發現有些不對。
東晉百信多是捕魚獵獸為生,江邊理應有漁船才對。李畫盈正納悶著,就聽到迷霧中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霍叢臉色一變,迅速將她抱在懷裡,側身撲到了甲板上,給她緩掉大部分撞擊力道,然後才翻過來,手肘撐在甲板上,將李畫盈擋在身下。
李畫盈有點懵,不知道霍叢這是在做什麼。
緊接著,方才那股奇怪的聲音越來越大,破空而來,雷霆般在耳邊炸開,她頓時感到腦裡一陣嗡嗡作響,船邊濺起一道幾層樓高的水花,霎那間將她和霍叢拍了個透心涼。
「咳……」
李畫盈被嗆到了,一邊咳嗽,一邊聽到有人在大喊:「季仲!你他孃的瘋啦!」
遠處一把渾厚的男聲回道:「老林,沒辦法啊,咱們郡主說不服氣,那就按東晉老規矩——來戰吧!」
李畫盈一臉茫然:「不是說東晉規矩少麼?怎的都到這裡了,還講起規矩來了。」
霍叢看著她被濺濕的半身衣裳,抬頭看了看前方隱隱透出的船影,眼底起了幾分火氣。他剛扶起李畫盈,想帶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