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霍叢連忙將溫水遞到她唇邊,說道,「喝點水吞下去。」
李畫盈皺著眉,就著水將藥丸吞下去,然而嘴巴里還是慢慢一股苦味。她忍不住想道,這北寒可真有意思,毒是無色無味,解藥竟能苦成這樣。
青茗道:「如無意外,等藥效起了,永寧殿下的嗜睡之症應當能改善,且不會再夢魘纏身。」
霍叢點點頭,道:「你們先退下吧。」
弦月和青茗應了一聲,行禮後告退。
李畫盈仍是倚在霍叢懷裡,霍叢垂下眼,將她腮邊的髮絲理到耳側,溫聲道:「嬌嬌今晚就睡在這裡吧,我去別的房間睡。」
李畫盈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袖,將它揉得皺巴巴,小聲說:「阿鯉,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麼?」
比如她是什麼時候問青茗拿的藥,她是怎麼問青茗拿的,她是怎麼想到把匕首藏到袖中,又為什麼能如此冷靜地給蕭丞淮一刀。
霍叢眼裡的永寧小公主,理應是做不出這些事情的。難道他心中沒有一點疑問嗎?
「有的。」霍叢感到懷裡的少女身子微微一僵,忍不住心中一聲嘆息,抬手將她緊緊環住,「我想在將軍府裡闢一個花園,建個鞦韆,嬌嬌覺得園裡種什麼花好?」
李畫盈一愣,眼角不由自主有些發熱。她撐著霍叢的手臂,霍叢感到她想扭過身,便鬆了鬆勁道,但仍是虛虛地圈著她。
她轉過腰身,抬頭看著他,咬著唇,眼裡有些委屈:「你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主動開口想要跟他說這些,他竟然假裝聽不懂,還岔開話題。
可是,他方才說要做鞦韆,她月盈宮裡頭也有一個,因為她自小便愛盪鞦韆。所以,他是之前特地問了弦月關於她的習慣癖好嗎?
為什麼霍叢這麼好啊,這讓她更加難受了!
霍叢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捧著李畫盈的臉,粗糙的大拇指刮過她的泛濕的眼角。他認真地看著她,道:「嬌嬌,我這個人,嘴比較笨。我只愧疚自己沒能保護好嬌嬌,嬌嬌還沒進府,就已經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李畫盈愣愣地看著他。
霍叢繼續道:「我自小與刀劍為伴,從不覺得女子執刀持劍有什麼不好。我原想著,若是嬌嬌不願汙血染手,我便站在嬌嬌的前面。若是嬌嬌要手刃惡人,我便尋最好的刀師,為嬌嬌配最好的武器。」
李畫盈覺得霍叢的想法有些跳躍,卻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牽引了,呆呆地說道:「可是……可是我不會武功。」
霍叢鼓勵道:「看嬌嬌今晚的手法,我覺得嬌嬌是練武之才。」
李畫盈:「……」她差點就信了。
霍叢又道:「我教你。」
李畫盈被他認真的表情逗笑了,只好說:「好的吧。」
霍叢笑了笑,李畫盈一頭扎進他懷裡,悶聲道:「霍叢,你怎麼那麼好。」
霍叢怕她摔下床,攬著她的腰身,笑意愈深,道:「我還怕配不上嬌嬌,以後還要繼續更好才行。」
這哪裡像是嘴笨的?李畫盈有點招架不住了,感覺臉上都快燒起來了。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霍叢的目光。
燭光映在霍叢臉上,顯得特別柔和溫暖,李畫盈覺得心頭又跳得再快了些,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霍叢的衣袖。
小公主的臉紅撲撲,眨了眨眼睛,那捲翹的睫毛顫了顫,像一對振翅欲飛的黑蝶,美麗又脆弱。
霍叢的喉結動了動,李畫盈感到腰上的大手微微收緊。他垂下頭,不由自主地湊近了她。
李畫盈慢慢合起雙眼,微微仰起了脖頸。
兩人氣息相交,李畫盈忽然想起,自己剛剛吃完解藥,嘴裡那股苦澀之味還在,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