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樂女官擦了擦額上的汗,聲音都有點抖:「殿下,稍後在上面那白紗的時候,請務必小心……」
「放心吧,」李畫盈安撫地笑了笑,「那是本宮的侍衛,雖然年紀是小了點,但是功夫是了得的,那白紗兩個人踩上去都不會掉。」
「是是是……」其實在水神節之前,女官就見過那位叫做墨九的小侍衛,那少年身上許多稀奇古怪的暗器,指哪兒打哪兒,那天他將白紗釘在司樂坊的橫樑上,幾個舞娘都扯不下來,但李畫盈畢竟是武安將軍的夫人,瑞王的兒媳婦,要是她磕到碰到,那就完了。於是女官免不得還是緊張,但眼下輪到李畫盈即將上場了,她也只得按李畫盈的預設來了,沖後面的幾名宦官點頭示意,下令道,「起!」
只見宦官們合力拉著一根麻繩,麻繩套了個圈,與一根烏金線互套。橫木上套著一個不起眼的滑輪,烏金線繞過那個滑輪的凹槽後,又回到地下,連在李畫盈後背的腰帶上。
聽到女官一下令,宦官們一起發力,拉著麻繩拔河一般往後扯,麻繩帶動烏金線飛快地往後拉,橫木上的滑輪飛速轉動,李畫盈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便被帶了起來,騰空而起,穩穩地落在了橫木上。
高臺之下,當所有人的目光還停在中央的神女山上時,冷不防一位紅衣女子出現在白紗之端。
女子紅衣似火,踏上白紗俯身滑向女神山,間或舒展雙手,衣袂翻飛,青絲飛揚,在那素白的顏色下,顯得異常耀眼。
「那就是瑞王世子妃吧?」
「是她就是她!哎呀媽呀,居然有生之年見到這傳說中的第一美人跳水神舞,不枉此生不枉此生了!」
……
那紅衣身影彷彿就是一團火,迅速地將所有人的熱情點燃了起來,百姓們激動地看著李畫盈落到女神山之顛,在山巔那點狹小之地踮起腳尖獨舞,讓眾人想到了傳說中,神女在下山之前的光景。
不多時,高臺邊出現了一名黑衣少年,用一時急促一時緩慢的舞姿靠近了神女山,隨後伏倒在山腳下。
神女一個輕巧的旋轉,落於鳳羽蘭邊上,正要俯身去摘,看到那山下的少年。
輕快的樂聲漸漸變得緩慢溫柔起來。
兩岸百姓讚嘆的聲音此起彼伏,而皇室畫舫上,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高臺之上,永安帝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出聲打擾。
霍叢其實也才第二次見李畫盈跳舞。
第一次是前年大覃皇帝宴請四國時,她在國宴上跳的驚鴻舞。他不懂舞蹈,說不出來到底好在哪裡,但他就是覺得好看。
明明不會輕功,卻有驚人的平衡力,在那坑坑窪窪的木製神山上如履平地。然後,霍叢忽然反應過來,他竟然只比其他人多看一次嬌嬌起舞。
霍叢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有種自己的珍寶被窺視的感覺。
以後還是不要讓嬌嬌在他人面前跳舞了。
「不錯,不錯。」永安帝笑著點了點頭,連聲誇獎,「永寧公主舞姿天下無雙,比之往年的驚鴻舞,有過之而無不及。」
永安帝一發話,眾人也紛紛表示驚艷。
此時臺上的水神舞已經完成了霍梓風求助的那段了,正要進入神女幫助霍梓風討伐妖獸一段。
那黑衣少年便是梁夫人扮演的、前來女神山求助的霍梓風。
只見舞臺上那木製的神女山緩緩下降,消失於高臺,那圓洞處的木板又合了起來。臺邊十幾個舞者穿著雜色舞衣,扮作村民,圍著神女和霍梓風起舞,隨後一半人從袖中取出藍色綢緞,牽著一端,另一半人各自拉起另一端,兩撥人分別往高臺兩邊跑,那些藍色綢緞邊被拉伸開,隨後被紛紛揚起波浪狀,彷彿起伏的江浪。
扮演妖獸的舞者披著獸皮,在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