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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的傳神不止講求身姿體態,還需神情到位。另一頭的李畫盈聽到場邊傳來的聲音,循聲望去, 看到門框邊圍觀的眾人。
她腳下舞步不停,臉上笑意不減, 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快,依然在層層起伏的水藍綢浪中穿梭。
「天哪太好看了!我要是男人我也受不了!」
「快閉嘴!」
李畫盈還沒說什麼, 負責從旁伺候她的女官也看到了場邊的眾人, 當即皺了皺眉, 一言不發地瞪了她們一眼。
看到自家管事的生氣了, 舞娘們吐了吐舌頭, 依依不捨地散去了。
不一會兒, 李畫盈和梁夫人練習完一段之後,便停了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 司樂坊眾人都知道李畫盈脾氣並非如傳聞中的刁蠻任性,反而十分隨和,但女官還是走過去跟李畫盈告罪:「殿下, 下官馭下不嚴,打擾殿下和梁夫人了……」
李畫盈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梁夫人打趣道:「我看到時候白水江邊得架起圍欄才好,不然水神節那天百姓擠來擠去,前面的不得被擠下水。」
司樂坊的水神舞水平代表著東晉皇室的顏面,自然是要在白水江上築起高臺,裝飾用具也要盡善盡美。水神舞要將整個水神傳說演繹出來,到了中後段便是水神與霍梓風大戰妖獸的場面,到時候司樂坊將用層層疊疊的綢緞掛在高臺兩側的柱子上,模仿江浪。而李畫盈飾演水神,需得凌空踏在綢緞上。
往年司樂坊安排的水神舞,是在高臺上定幾根樁子,再將樁子偽裝成岩石,隱藏在江浪一樣的綢緞裡。只是這樣一來,樁子不能定得太多,神妖之戰那一段的範圍便很有限了。女官將這個安排告訴李畫盈的時候,李畫盈很快便提出了改動的建議——不安置樁子,特製幾條江浪綢緞,讓水神直接踏在上面。
所謂特製,就是用銅絲編織成細網,兩面縫上綢緞,再掛在高臺兩側,並且繃緊,固定不動,其他普通的綢緞該揚起波浪的,還是繼續揚起波浪,這樣水神舞動的範圍就大大增加了。
這個新奇的想法讓司樂坊的水神舞突破了以往的限制,司樂坊上下也因此對李畫盈敬佩有加。
面對梁夫人的打趣,李畫盈挑了挑眉,笑道:「羽林衛的俸祿可不是白領的,水神節的秩序就不用我們擔心了。」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練習,不知不覺便在司樂坊度過了大半天。
李畫盈飾演了水神,霍梓風則由梁夫人飾演。兩人一般上午都是各自練習自己角色的舞姿,下午便一起排練,磨合彼此間的默契。
此時離她們第一天練習已經過了十幾日,霍叢的禁足令已經解了,白天需得回到軍營操/練霍家軍。
霍家軍從瑞王執掌軍權的時候,便已經訓練有素,霍叢自小便在軍營,每一步都走得紮實,立過不少功,接手霍家軍時也深得軍心。雖然他最近被禁足,但霍家軍素來紀律嚴明,主將不在還有副將,一切都運轉有序。
「將軍。」
霍叢正在看霍家軍的兒郎們列陣,聽到有人看他,轉過頭看到自己的副將林紹飛,眼神飄忽又諂媚地看著他。
林紹飛的父親是瑞王當年的副將,進入軍營的時候比霍叢還早,當初霍叢從軍的時候,瑞王並沒有讓人知道霍叢是瑞王世子,所以那時候新兵入營,便被調皮的林紹飛捉弄一番,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霍叢和林紹飛在軍營一起長大,霍叢對林紹飛的脾氣是十分了解的,此時他看到林紹飛這表情,便知道林紹飛找自己沒什麼好事了。
霍叢瞭解林紹飛,林紹飛自然也熟悉霍叢的脾氣,當即從霍叢那看起來十分沉穩的眼神中挑出了那絲嫌棄。他背著手踱到霍叢身邊,目視前方,假裝也在認真看下屬列陣,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