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霍叢的聲音便在房門外響了起來——
「殿下,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弦月替李畫盈披上衣裳,原本正要出去,聽見霍叢的話,停下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畫盈。李畫盈起身,腦中又是一陣眩暈,弦月連忙扶住她。
兩人走到外間,弦月扶著她在桌邊坐下,點上燈,房內頓時亮了起來。
弦月開啟房門,霍叢正站在門外,他身後隔了幾個身位,站著兩名霍家軍的兵。
霍叢已換下吉服,但與此時略顯狼狽的李畫盈不同,雖然也是臨時披衣,但裡頭穿戴整齊,明顯是行軍多年裡,從應對夜襲中養成的習慣。
他飛快地往房裡看了一下,就看到小公主此時也正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卻是對弦月說:「弦月,快去。」
弦月朝他匆匆行禮,領命而去。
冷風從外面灌進房內,霍叢看李畫盈只批了一件外衣,地下衣衫單薄,皺了皺眉,心想弦月這貼身侍女也太不細心了。
他走進房內,剛想反手合上門,卻聽得李畫盈阻止他道:「不用關了。」
霍叢心中訝異,卻感覺小公主似乎哪裡不對勁。
小公主正披散著頭髮,一雙瞳仁黑如點漆,更顯得臉色蒼白,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穿過他,落到他身後。
他慢慢走過去,單膝屈下,與她平時,輕聲開口,彷彿怕嚇到她:「嬌嬌,怎麼了?」
李畫盈眨了眨眼,睫毛如振翅的黑蝶一般顫了顫,目光轉而落到霍叢身上。
霍叢的眼裡有擔憂,有憐惜,但她不知道要怎麼跟霍叢開口。
跟他說北寒蕭王剛才來過?如果她是霍叢,怕是會覺得很荒唐吧。
退一步說,即使他相信,但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大覃永寧公主與北寒蕭王,是怎麼糾纏到一起的呢——還真別說,連她自己都想不通,在北寒西漠攻打大覃之前,蕭丞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方才有人闖入房間,我很害怕。」
她不能說全,因為她不知道萬一說全了,霍叢會怎麼想。她賭不起,卻也不想騙他,只能這樣取個折中的說法。
李畫盈只虛虛披著外衣,她一邊說著,一邊垂下眼,抬起雙手,交叉於胸前,纖纖十指緊緊拽著外衣衣襟,將自己整個人攏在裡面。
彷彿那外衣是一件盔甲,可以隔絕一切傷害。
霍叢看得出來,小公主是真的害怕。
他來之前,已從那兩名霍家軍處聽說,他們之前聽到公主房裡有異響,詢問後卻沒有回應,這才稟報給他。
按理說宛城是覃國大城,驛館乃朝廷經營,普通人應當是不敢夜闖的。
可眼下小公主顯然是受到驚嚇了,霍叢一臉擔憂:「嬌嬌可有受傷?」
李畫盈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幫我看看那沉香,是不是被人放了些什麼迷藥?」
霍叢當即應下:「好。」說著,起身走到裡間,檢查香爐。
這時,弦月也領著墨字衛回來了。
弦月退到李畫盈身後,墨字衛給李畫盈行禮後,李畫盈卻沒有叫他們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為首的青年:「今晚有人夜襲驛館,你身為本宮暗衛隊長,竟沒有安排夜巡,是為失職。如今本宮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擒住那賊人,生死無論。」
李畫盈的話一出,墨一當即領命,但他身後幾人臉色均是一驚,墨九年紀最小,平日裡太子與公主對他也格外寬容,此時忍不住便說:「殿下——」
李畫盈看了墨九一眼,墨一喝住墨九:「小九!」
墨九馬上閉嘴。
墨一道:「殿下,防萬一,讓墨三留在驛館,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