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蕭王換了一支筆, 粘上硃砂,在那女子的眼尾處輕輕點了一下, 墨一微微睜大眼,終於知道為何自己會覺得眼熟。
這女子,竟跟永寧殿下有七八分相像!
不, 若是殿下過個兩三年,再長開一點……墨一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拿出解藥,對蕭王道:「蕭王爺,您日前在桐山鎮意外受傷,在下奉武安將軍夫人之命,前來給您送藥。請王爺及時服用,在下護送您出東晉。」
蕭王放下筆,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畫中人。墨一忍不住抬起頭,但蕭王垂著眸,他看不到對方是什麼眼神。
半晌後,蕭王彷彿終於才發現墨一的存在,抬起頭看了他奉上的藥瓶。
因著毒性,蕭王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甚至已經隱隱泛著一層死氣。然而,他的眼神卻是陰鷙又銳利,哪怕一副病容,被這目光一掃,卻依然叫人頭皮發麻。
「當初本王夜訪驛館,是怕北寒太子對永寧殿下不利。即便不小心冒犯了永寧殿下,可永寧殿下也傷了本王,如今竟只派一個侍衛來打發本王,也未免太看不起本王了。」
蕭王唇角一掀,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連聲音都透著兩分冷意。
「毒是永寧殿下給本王下的,若是她自覺無過失,那本王也沒理由拿這解藥。若是她心中理虧,是不是該給本王賠禮道歉?」
蕭王說著,目光從藥瓶轉到墨一臉上,似笑非笑。
「墨一衛隊長,你覺得,你家殿下初嫁入東晉,若是本王在東晉出了意外,應該算誰的?本王只求見殿下一面,有要事相告,關於她夫君此次面對的水賊首領的。」
墨一皺了皺眉,沉默了。
蕭王的意圖太明顯,永寧殿下對此人也厭惡至極。駙馬公主大婚,將這蕭王給忘了,這蕭王就一直扛著毒等待。此時解藥就在眼前,這蕭王又拒收。
是個極能忍的人。
若蕭王不是將毅力用到這邪門心思上,墨一都要佩服他。也不知道深宮長大的永寧殿下,到底是如何招惹到了這瘋子。
蕭王不肯服藥,墨一無奈只好折回將軍府。他已經能想像得到,永寧殿下知道這事之後,會有多生氣。
永寧殿下除了在駙馬爺面前會有小女兒姿態之外,其他時候大多都沉穩冷靜。若要說還有什麼時候不一樣的,那大概就是觸及到關於蕭王的。
自從駙馬爺領兵前去圍剿水賊後,殿下就開始試著接手打理將軍府內務。墨一從行館回來時,剛好就看到他們殿下在看帳本。
果然,當他告訴殿下,蕭王只要殿下送的解藥時,殿下發火了。
「你再去一次,原話告訴蕭丞淮:解藥就送這最後一次,愛收不收,不收最好,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墨一跟隨李畫盈來東晉之前,就被覃太子李明賢千叮萬囑,要看好他的皇妹。除了日常護衛保她安全,還要為她出謀獻策。
畢竟,墨一能在眾多影衛中脫穎而出,年紀輕輕就成了為隊長,除了因為身手了得,還因為他頭腦也不差。
眼下李畫盈火氣上頭,若是他將蕭王的原話一字不漏轉告,他懷疑她會直接把解藥給摔了,讓蕭王自生自滅。
墨一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駙馬爺的事,才能拉回自家殿下的理智。於是他說道:「殿下,蕭王爺說有要事相告,是關於駙馬爺要圍剿的那幫水賊的。」
李畫盈一聽,果然愣了愣。
什麼?這蕭丞淮什麼時候這麼神通廣大了?
濱城太守被殺一事,這幾天已經在凌州城裡傳得沸沸揚揚。她原本想著瑞王爺是她公公,又是阿鯉的父親,便去瑞王府請安的時候,問關於阿鯉的戰況。
然而瑞王只讓她別擔心,安心等著阿鯉回來——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