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永安帝,將阿鯉召進宮裡去那麼久,到底有什麼事?她正想著,便聽得下人來通報,說將軍回來了。
李畫盈眼神一亮,連忙站起來,提著裙角小跑著往外走,還沒走多遠,就正好碰上大步走來的霍叢。
「阿鯉!」李畫盈高興地喊了一聲,撲到霍叢懷裡,隨後又看到後面幾個蒼衣黑甲的霍家軍,不由得愣了愣。
雖說她一向知道霍叢與霍家軍感情深厚,對下屬也沒什麼架子,可今日新婚第一天,就連永安帝也是給霍叢放了假的。眼下這幾人穿著軍衣來到將軍府,讓李畫盈有些納悶。
霍叢接住李畫盈,摸了摸她的頭髮,溫和地應了一下:「嬌嬌。」
李畫盈正想告訴霍叢,晚膳準備了八珍丸子,便見他一臉歉意地看著自己。
「白水江水賊囂張,陛下命我出兵圍剿,」霍叢輕聲道,憐惜地撫了撫李畫盈的臉,「待會兒就出發。」
「什麼?」李畫盈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商議了幾天都沒個結果,今天下午召你進宮,就決定讓你去圍剿?」
而且,更重要的是,之前阿鯉就說過,朝中一直沒個結果,是因為東晉的戰船隻能在江內行駛,不適合海戰。此時讓阿鯉領著這些有問題的船去應戰,這永安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嬌嬌。」霍叢不認同地看著她,皺了皺眉道,「禍從口出。陛下讓我去,自然是有必去不可的理由。」
哪怕是荒唐的決定,可只要下決定的是皇帝,便容不得臣下非議。更何況——
「這次陛下讓我出戰,事出有因。」
各國偶有重犯逃脫,均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在陸中無容身之處,便流落到東海,成了水賊。
這些水賊還往陸上招募,那些在路上過不下去的人,聽了水賊的誘惑,便加入其中。幾十年過去了,東晉一直時不時打壓一下,卻始終無法將其徹底剿滅。
因為,到了外海便是水賊的天下,他們四下散開,若是要追擊,需得花上大量人力財力。只要不將最後一個水賊殺掉,這個水賊變能又分化出一整支,故而東晉一直未能將其徹底剿滅。
然而,最近的水賊首領是新上任的,直接殺入白水江下游的東晉邊城,拿太守的人頭祭旗。邊城將士奮起反擊,卻不想中了圈套,死傷折半,這才閉城死守,一邊派人到附近州城求助,一邊將訊息傳到凌州皇城。
霍叢被召進宮,正是因為永安帝剛收到邊城的訊息。
「區區水賊,竟敢殺我東晉城池太守,」霍叢談起那為禍的水賊,臉上一冷,道,「雖遠必誅。」
不知為何,她明知道,這天下,沒多少人比霍叢更會行軍打仗了,但也忍不住擔心。明明她之前也是想著,要看他成為那名震天下的名將。
不出戰,又何來功名呢?可她此第一反應,卻是害怕霍叢會受傷,不想霍叢出戰,留在她身邊。
不行,她不能這麼想的。
阿鯉是東晉的將軍,皇命在身。先不說無法抗命,哪怕不算這點,阿鯉原也將守家衛國視為己任,同僚被慘殺,讓他坐視不理,簡直不可能。
若她還以兒女私情來擾他心神,只會讓他分心,無法集中精神去應對那水賊。
李畫盈心中有些無奈,但也確實有些擔憂,提醒道:「按你這樣說,水賊流竄多年,這次突然挑釁,怕是有古怪,你要千萬小心。」
霍叢點點頭,安慰道:「放心,我會的。」
這次水賊發難確實不同尋常。邊城守衛哪怕再大意,裝備應當也比水賊精良,為何會輸得如此慘烈?且水賊多年來作惡,說到底都是為了財,這次竟然殺太守,簡直像是有意挑釁。
然而,不管如何,既然來挑釁,他便要將這幫水賊徹底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