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叢微微一愣。
她輕聲道:「我不怕手握利器。」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願意護著她,擋住他身前,可她也願意踏前一步,與他並肩而行。
霍叢閉了閉眼,終是微微退了半步,站到了她旁邊。
李畫盈終於與平陽郡主面對面碰上了。她們互相打量著對方,李畫盈在那女子眼中看到了不甘。
好在,這平陽郡主畢竟是將門出身,雖是不甘,但胸襟坦蕩——連方才那些船炮,看著嚇人,但全是落在船邊。
東晉第一水師,怎可能無一命中?霍家軍也不會怕這些,所以這平陽郡主,根本就是為了嚇唬她而已,沒打算傷她一分一毫。
李畫盈看向對面那女子,微微頷首行禮,目光澄澈:「平陽郡主,久聞大名。」
平陽郡主原想著,要是這覃公主一直縮在後面,便繼續嘲諷她,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有多膽小,沒想到她竟真的敢出來。
且觀她臉色自如,竟然連禮儀姿態一概不落下……哼,倒還有一分膽識。平陽郡主目光銳利地看著李畫盈:「可有聽說過東晉的傳統?」
「略有耳聞。只是,決鬥搶親,始終是東晉成國以前的風俗,如今東晉今非昔比,若是參照舊俗,怕是不妥。」李畫盈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不會武功。若是郡主贏了,勝之不武;若是……」
李畫盈笑而不語,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省掉的後面是什麼。平陽郡主額角一跳,咬著牙說:「胡扯,武鬥我怎麼可能輸給你!」
李畫盈莞爾:「既是這樣,郡主為何還要決鬥,來欺負我不成?」
潵無霜和霍行遠向來不太掩飾自己,當即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李畫盈側過頭,看到霍叢也是一臉笑意,無聲地對她說了一句「調皮」。
平陽郡主一噎,發現自己被李畫盈繞住了。
這狡猾的女人!
「我不服氣。」平陽郡主冷哼一聲,直接說了,「既然你不會武功,那就不比武。」
眼看著李畫盈又要說話,平陽郡主這次學聰明瞭,直接搶先說道:「你們覃國當初強武徵戰,騎射陣法了得,這才收服了四個附屬國。聽說你們的開國皇帝留下的訓示,後世子孫不得驕縱懈怠,貴族無論男女,五歲以後便要進煉武堂學習——可有此事?」
有,不止煉武堂,還有生花閣,取妙筆生花之意。貴族子弟上午在學文,下午習武,所以覃前期一度非常強大。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後來的貴族子弟慢慢變了樣,大多人進了煉武堂和生花閣,本事沒學多少,惹事生非的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李畫盈也會騎馬,只是那馬需得溫馴聽話;她也會射箭,只是準頭不好。她心想,這平陽郡主對大覃知道的還不少。
李畫盈點點頭:「確有此事。」
霍叢握了握拳,脊背繃緊。
平陽郡主眯了眯眼,一臉探究地看著李畫盈。
這覃公主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為她膽小如鼠,但她又站了出來。想著她可能百般詭辯繞開祖訓,她又大方承認了。
她晏鳳清堂堂定江水師統領,麾下兩萬東晉兒郎,自是跟那些為了一個男人要生要死的女人不一般。
若是這覃公主仗著霍叢寵愛,便躲在他身後作天作地,她當然是要教訓一番,可這覃公主顯然不是。
她今天來的本意,只是要給覃公主難堪。可如今發現這覃公主與她想的不一樣。她不討厭這覃公主。
甚至還有點欣賞。
但是,今天如此陣仗出來,她又拉不下臉來就這麼回去。
於是,平陽郡主咳了一聲,正色道:「永寧殿下說得對,舊俗不再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