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岑姐……”蘇琪走到周夢岑身邊,小心翼翼開口。
周夢岑恍然回過神,看向那滿桌沒動幾口的美味佳餚,語氣平淡:“吃完再走吧。”
蘇琪哪有心情繼續吃,看著她臉頰緋紅,跟前擺了幾個空玻璃杯,那酒杯不小,一杯下去至少有三四兩,便意識到一點不妙。
她三年前就跟在周夢岑身邊做秘書,陪她出席過無數場飯局,一開始也不是那麼如意的,女人做生意,總會被人低看欺負,灌酒是常見操作,而周夢岑彷彿天生酒量就不錯,從沒在那些人手裡落過一絲笑話。
可蘇琪知道,哪怕這麼好酒量的背後,周夢岑也付出了多少難以承受的痛苦,嚴重時甚至會疼到胃痙攣住院。
這位年輕的女董事長,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強大,無堅不摧。
她只是擅長於控制情緒而已。
“夢岑姐,我們回家吧。”
周夢岑微微點頭,便要起身。
卻是一個踉蹌沒站穩,覺得頭暈目眩、腹部翻江倒海般難受。
“夢岑姐!”
“沒事……”周夢岑扶著桌子邊緣,勉強站住。
她低頭看到手邊躺著的一隻玻璃杯,是剛剛他喝完怒氣衝衝摔下的。
他生什麼氣?
周夢岑一時恍惚。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更深的悵然,原來,比分手更難受的,是當著他的面提分手。
或許早在半真半假的交往中,她已經動了真心,只是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直到這一刻,才徹底醒悟過來。
為什麼要在他即
() 將成為別人的丈夫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真心?
她就像一個為了追捕蝴蝶而弄丟同伴的女孩,等好不容易捉到蝴蝶,滿心歡喜想要送給同伴,轉身卻發現,他已經被別的小女孩牽走。
好遺憾。
回到車上第一件事,蘇琪便翻出常備的胃藥,給周夢岑餵了下去。
車廂內暖氣十足,可週夢岑依舊覺得渾身發冷、顫抖,從內心深處散發的恐懼,連帶著胃一起痙攣,讓她呼吸不過來,可痛到極致,她也只是靜靜靠在椅背,一聲不吭,只眉心擰成一團。
蘇琪頻頻回頭察看她的情況。
斑駁的路燈一閃一閃落在那張蒼白的臉龐,她呼吸淺薄,像是被抽了元氣,沒有靈魂的木偶,讓人看著心疼。
“要不,我們去趟醫院?()”
蘇琪不知道剛剛在包廂裡發生了什麼事,可直覺讓她明白,兩人又鬧得不愉快,甚至更嚴重。
不用。?()_[(()”
周夢岑睜眼,掌心握拳下意識抵在腹部,直到那股翻江倒海的不適消停了些,她才長長舒了口氣,掀眸看向車窗外。
被雨水洗涮過的海城,清透又迷濛,無論是復古的建築還是現代的高樓大廈,都給今晚的離別夜增添了幾分故事感。
霓虹燈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可那是屬於別人的喧囂,彷彿隔絕了一個世界。
兩杯白酒而已,怎麼可能讓她那麼難受。
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像是有什麼從心頭一刀一刀被割開,直至完全剝離,只剩下一層軀殼遺留在那兒l。
空蕩蕩的,甚至能聽到迴響。
她討厭這種孤獨的感覺,此刻只想把那兒l的窟窿填滿。
“去名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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