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舒緩。
雖然是小路,但修得平整,如公園裡的林蔭小路,一點都不顛簸。
不過周夢岑還是下意識扶緊了車後座。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坐過腳踏車了,最後一次坐,也是他載她。
有一次因為在圖書館自習,有一節專業課差點遲到,他便用腳踏車載著她一路狂踩,到教學樓下,遇見同班同學,同學打趣兩人怎麼一同過來,她雲淡風輕解釋:“路上遇見秦學長,就搭了個順風車。”
彼時她心中還盤算著,兩人戀情越少讓人知道越好,這樣萬一等日後真分手了,也沒那麼多人打探緣由。
當時她為了上課,沒有去看秦墨的臉色,但如今仔細回想起來,好像他後來幾天都悶著一張臉,似乎在跟她生氣,只是當時她心中記掛著母親的病情,並沒有分更多心思與他,也忘了後來兩人是怎樣和好的。
只是自那次之後,秦墨再也沒載過她。
時隔七年,歲月弄人,她再度坐在他身後,望著那挺括寬肩的背影,與曾經的白衣少年儼然不同。
而她好像也無法控制自己,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麼想起來看古樹了?”
“聽說它能許願,所以想來看看。”
周夢岑氣息一凝:“你是來許願的?”
“嗯。”
“求什麼?”
“當然是求心中所想所念,皆能如願。”
周夢岑聯想他即將結婚,想著大概是過來祈求姻緣美滿的,便沒有說話。
偏秦墨還要回頭問她:“周總覺得,這裡靈嗎?”
周夢岑想說不靈,畢竟她求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失去了母親。
可這棵樹畢竟是青禾古鎮的招牌,她作為開發者,怎可在投資人面前砸自己的招牌?
“不知道,我又沒有求過姻緣。”
也許這裡的神明不管生死,只管姻緣,畢竟每年有那麼多人過來還願。
“滋——”
腳踏車忽然一個急剎車,車輪在路面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空氣在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周夢岑身子不受控往前一傾,直直撞到秦墨後背她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慣
性拉進了他的世界。
男人的後背堅實而溫暖,她的臉頰能感受到他西裝面料絲滑的紋理,以及一脈一脈傳過來的體溫,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她心跳加速,臉頰滾燙,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她緊張之際,秦墨忽然扭過頭,眼裡似笑非笑:“周總對我的婚事,好像很關心。”
周夢岑直起身,臉頰離開他的後背,看向另一側風景。
“秦總想多了。”
“是嗎?”
腳踏車重新啟動,呼嘯的風聲裡,夾雜著男人輕笑聲。
——
二十分鐘後,兩人抵達終點。
呈現在面前的,是一片茂密蔥鬱、筆直參天的樹林,遮天蔽日,像是永不見日光的深潭,又彷彿是自然與歷史的交匯之地。
而潭水中心,是一棵高大茂密的古樹,樹幹粗壯堪比麻將桌,枝丫散開形如巨扇,已經開出了綠芽,鬱鬱蔥蔥,樹幹上掛了一塊貼牌,介紹著這棵樹的千年歷史和年齡。
這棵梭欏樹正是這片樹林的靈魂,它紮根於一口古井旁,與古井相伴相依,共同見證了歲月的流轉。
古井井水清澈甘甜,周夢岑年少時就看到本地的小夥伴,過來直接就地捧著井水,大口大口喝,當時她看著那些小屁孩的笑臉,只覺得單車上保溫瓶裡的水,瞬間就不甜了,後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她跟周槐南也偷偷喝了兩口,確實甘甜清爽。
不過如今很少有人去喝井裡的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