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媽看陸子箏反應過度,樂不可支,笑話她:“怎麼這麼沒膽子呀……”
陸子箏一時間心有所感,低落了起來,伸手摟住陸媽媽,軟語撒嬌著:“我就是這麼膽小,是個膽小鬼……所以,媽媽你就不要嚇我了……”
陸媽媽一手回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哄著她:“好好好,媽媽以後都不嚇你了……”
夜裡,陸子箏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知道,她又失眠了,一時間煩躁不堪。
常年來,她都極難有一個安穩自然的好覺,早年一直靠著安眠藥入眠,後來,有意識地控制了,可自那後,便開始了她長期睡眠不足的生活了。
她睜著眼,看著窗外混沌的夜色,聽著北風一下一下,襲擊著窗戶,玻璃,在吹襲中瑟瑟發抖,砰砰作響。
她轉過身子,趴著伸手開啟了床頭櫃的抽屜,摸索著取出了一綹柔軟的烏髮。不過細細的幾縷,卻用紅繩,仔細緊實地漂亮繫著。
陸子箏在黑暗中凝視著細發許久,而後,把它壓在了枕頭下,閉上了眼睛,一下一下數著北風擊窗的聲響,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
意識漸漸地模糊,恍惚中,有人在她耳邊輕聲溫語說著:“睡吧,不要怕,明天就好了……”
大一第一學期的學期末,陸子箏運氣不佳地感冒了,但她卻一直沒當一回事。在潛意識中,陸子箏懼怕著醫院那種地方,她始終無法忘懷,爸爸在醫院離開時她感到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在那裡,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愁苦的模樣,四周慘白一片壓得人喘不過氣。
只是,感冒卻沒有如她所預料地那般,乖順地在放肆了幾天後離開她,反倒是愈發猖狂。上體育課前,陸子箏便感覺渾身發熱,但她並沒有自備體溫計,也不願意開口向不熟的舍友借用,便帶著不適感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去上課了。
由於期末要考2000米,於是近幾周每節體育課都是以跑步開始,當做適應性練習。
陸子箏和往常一樣,一個人跑在了最前面。路過看臺的時候,她看見了江懷溪,如往常一般,帶著耳機,捧著本書,悠閒地坐在上面休息,怡然自得。
陸子箏邊跑邊忍不住思索著,這樣冷得天氣不上體育課也要來吹吹風真的是一個正常思維嗎?但她還未來得及多想,思緒便被愈演愈烈地熱度湮沒了。她感覺身體愈來愈熱,腳步越來越重,好像有點跑不動了……
然後,她就真的沒有再跑動了……
她暈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入目的便是醫院那萬年不變的可怕白色的天花板,刺眼沉悶。沉沉地轉動頭,意外地看見身邊的人竟是江懷溪。
江懷溪正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安靜淡然地看著書,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捏著書頁,翻過的時候,發出輕輕地沙沙聲。她不說話不作怪的時候,倒真有一副名門閨秀的優雅。
看見陸子箏醒了,江懷溪放下了書,皺著眉看著她,帶著幾分薄怒輕斥道:“倒是挺會逞能的,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
陸子箏奇怪自己竟像在這口氣裡聽出了幾分心疼,也只當是自己燒糊塗了。於是便只是問她:“你送我來的?”
江懷溪重新低下頭拿起書隨意地翻著:“不用太感激我,也不過正好只有我閒著。”
陸子箏被噎了一下,要出口的“謝謝”就這樣滯在了喉嚨裡。她打量著江懷溪,忽然發現她秀挺的鼻尖似乎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嘴唇,也是淡淡的紫色。微微愣神,難道是送她來的途中凍到了嗎?出於她慣有的良心,她有些不安地問了:“你嘴唇怎麼是紫的?”
江懷溪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抬頭定定地看了看她,莞爾一笑,問:“沒有試過紫色的